淡淡的嗓音混著海風讓司鬱一愣轉過頭來。
燕裔看到她背後被海水稀釋的血跡,撩起還在滴水的額發,從褲兜掏出一小玻璃管兒的淡粉藥膏遞給了她。
“基地特供,會讓你傷好的很快。”
兩個人的指尖還在滴水,司鬱伸手接過,也接到了一滴從他指尖落下的海水。
就連這屬於大自然的元素都帶上了燕裔的體溫。
司鬱指尖微微一顫,輕輕道謝。
“不過……用了之後晚上或許會有些難受。”
司鬱不太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但當她把藥塗在後背準備睡覺時,才明白了他這句話代表著……
藥效太好,刺激傷口愈合,導致在晚上的時候新肉生長造成嚴重磨人的瘙癢,難以忍耐,無法入睡。
海上的第二晚經過,司鬱頂著黑眼圈兒卷著被子,看著宋酥照她吩咐端進來的清粥,一點沒胃口。
“boss……這是縱欲過度了嗎?”宋酥放下餐盤,雙手慢慢撩過臀側,溫柔的坐下。
伸手端起粥碗,準備喂到司鬱唇邊。
司鬱喝了幾口就不喝了。
把腦袋扭過去,悶悶道“不吃中午飯和晚飯了,我補補覺。讓陸風不要來煩我。”
晚上陸風說的那個考核,她也不想玩了。
宋酥笑著把東西端走。想說什麼,踟躕在門前還是沒說,偷偷一笑給她帶上了門。
一晚上沒睡著,司鬱再補一個白天都不怎麼精神。
到晚上,被一陣槍響激的人差點蹦了起來。
“陸風你搞什麼啊……”誰家好人會在巡洋艦上搞考核。
不會把自己搞沉嗎。
司鬱背後的瘙癢又開始作怪。
她知道這個藥怕是配方金貴,成本高昂,研製出來燕裔他們自己人用的。
這番交好能得到他如此好心,也是意外。
她知道他有多冷。
萬年堅冰永不融化的心,高嶺霜似的外皮,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也是讓自己極力軟化極儘依賴才待在他身邊。
不然真是能把自己凍死。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司鬱起身,看了一眼傷口情況,再次用回自己特製的纏胸繃帶。
繃帶都快不能用了,回岸上時,她尋思再拿新的。
推開房間門。
她插兜往餐廳去。
“噠,噠,”的腳步聲規律地回蕩在耳邊,巡洋艦上出奇的安靜。
好像剛才那聲槍響隻是意外,或者就是她的錯覺。
司鬱蹙眉,對危險感知的本能叫囂著,可她分明記得陸風說那是考核。
她按捺著自己的煩躁去餐廳打飯。
可這裡黑燈瞎火空無一人。
司鬱看著餐廳沒有收走的飯菜,叼走一個包子,手裡又拿著一個。
走過餐廳往上而去的台階,司鬱吃完一個把另一個抵到唇邊,輕輕咬下。
“嘣!”金屬炸裂一樣的槍聲。
司鬱歪頭叼著包子,雙手插兜地看著眼前距離自己才三厘米的彈坑。
原來不是錯覺,是真的。
來……活……兒……了。
但這跟她司鬱有什麼關係呢。
沒有關係。
她小口小口優雅地吃著包子,慢慢往上走。
踏上甲板之後,她觀察了一下周遭情況。
在整體環境發生改變之前,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趴下,卷住被子,休息。
任外麵風吹雨打,子彈劈啪,炮彈送花,她司鬱這覺,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