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土沾土,也沒什麼好介意的,就搖了搖頭,準備出去。
“小鬱!爸還有事和你說……”
“我沒爸。”
語氣好輕的一句話,之前那麼多年期待他回來,現如今看見他,心裡竟然已經十分反感。
燕裔根本沒敢插嘴,就怕司鬱不高興,把矛頭也對準他。
他看著灰頭土臉的蕭訴,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剛帶著氧氣瓶進去就塌了,還好塌的不厲害,我們本來是往下挖去找老大你們的,隻是我們挖的時候,突然地震,站都站不穩,然後我們就被封死在裡麵,現在我們這是剛被撈出來。”
蕭訴攤開自己全是土的掌心,“彆的我們就不知道了,得問ician的人。”
燕裔頷首,“辛苦,去找醫生檢查一下身體,我報銷。”
看著方才還熱鬨的病房現在又空無一人,燕裔的胸腔戰栗的心跳,他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幾小時前,
他昏迷前依稀能看到眼前逐漸模糊的景象,少年站在那一片奇怪的台子前,對著貌似是ai的存在,遊刃有餘地發號施令。
像是基地的指揮室內的主控台,但卻又比基地的更為複雜難懂。
司鬱對那一切並不陌生讓他心裡升起一股詭異的恐慌感。
如果那個東西是完好無損的,那麼司鬱是否就可以依靠那個東西,離開這裡,離開他。
而此時讓他心裡不上不下的司鬱,正在天台蹙眉看著這個稱之為她父親的男人。
“如果沒事,我就要回去上課了。”
司蓮心疼而又愧疚地望著她,在司鬱越來越不耐煩的視線裡,突然彎腰準備雙膝跪地。
“都是爸的錯,我知道你會怨我,說我有苦衷都是借口,但是希望你不要生氣傷了自己。”
司鬱眼疾手快給他撈了起來。
“其實我建議司蓮先生你先起來呢,因為你如果朝我跪著,折我壽。”
司鬱毫不客氣地從司蓮旁邊離開,走到天台聽他說了一堆道歉的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司蓮追著司鬱身後跑,語氣小心翼翼地,“我跟你回去,我,我不打擾你的生活,我就,就在遠處看著,守著你……”
正在下樓的腳步聲微微放緩,司鬱最終停在了樓梯拐角處,“司蓮先生,如果你在爺爺去世之前這麼說,我可能就心軟答應了,但是現在,我認為除了二姐,我已經沒有了家人。”
司鬱轉首笑的很淺,在陽光下凍的人渾身發冷。
那雙眼眸中缺失的情緒讓司蓮的腳步僵在原地,竟不敢再往前一步。
“小鬱,那都是爸的錯,都是我的錯,你等等爸,爸還有事要說……”
“司蓮先生既然這麼迫不及待,不如告訴我,我媽媽葬在哪裡?”
司鬱又停下了,不是在等司蓮,是在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你母親是中毒去世,但是沒有留下遺體,隻有一場葬禮,她說不要立碑,她隻是來這裡旅行,留下你就是她最大的目的,所以……”
“媽媽沒有墓碑是嗎?”
司蓮閉眸,點了點頭。
“什麼叫沒有留下遺體?”
“我們從相識相愛到結婚,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告訴我死後她的遺體可能也會消失,讓我不必尋找。因此我也猜測過,她是不是一些隱世家族的大小姐,瞞著家裡與我戀愛……”
司鬱垂眸,眼睫微闔,輕道一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