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身邊的男人麵容瞬息萬變。
先前與她周旋時的那份溫文爾雅、耐人尋味的柔情蜜意,此刻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如冰、淩厲如刃的殺意。
他的眼神猶如深淵中的寒星,閃爍著不容挑釁的光芒,與此前判若兩人。
他動作利落地抽出腰間的匕首,刃尖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沉悶而冷冽的金屬撞擊聲。
這聲音如同一道無聲的命令,直指巴德拉伯爵那位傲慢無禮的兒子,示意他立刻離開此地。
那股無形的壓力仿佛化為實質,壓迫得空氣都為之凝固,令人心悸不已。
司鬱對此並無過多反應,隻是微微偏過頭去,目光淡然地投向他處。
對於眼前這場風波中他人命運的起伏跌宕,她顯得毫不在意,仿佛這一切都與己無關,隻是一幕尋常戲碼。
巴德拉伯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麵露驚恐之色,慌忙從座位上彈起,飛奔至小兒子身旁。
他緊緊抓住兒子的手臂,用力之大,似乎生怕一鬆手便會失去他。他語無倫次地道歉“實在抱歉,實在抱歉……”
那顫抖的聲音裡滿是惶恐與懇求。
那小少爺顯然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交織著愕然、羞憤與不甘。
他掙紮著想要擺脫父親的束縛,倔強的目光中燃燒著對眼前男人的怨恨與挑釁。
然而,麵對那男人的強大威壓,他終究無法掙脫,隻能在父親的拉扯下,步履蹣跚地退了下去。
待兩人離去,整個場地恢複了片刻的寧靜。
男人緩緩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玩味,看向司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輕聲問道
“美人兒,如此處置,可還滿意?”
司鬱全無波瀾地閉上眼皮,然後抬起,她的表情絲毫無變。
她靜靜地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托著自己的小腹。
拿著叉子,一點一點地品嘗著眼前的點心。
男人看著這個場景,嘴角上揚,展現了笑意。
他輕輕擺動手腕,招喚小醜服務員,再多上些甜點。
精美雕花石英打造的盤子裡擺著七色彩虹漸變色的點心。
司鬱叉起三塊擺放的點心,然後又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吃得滿足,司鬱按捺不住內心的慵懶,手肘支在下頜。
一瞥那個男人,嘴角揚起一絲不滿的笑意,說“沒有水果嗎?”
男人被她的直接和坦率逗樂,他越過手邊的杯盤,隨手一個招指,就有人立刻去做。
他微微低頭,捂著唇邊,眼角泛起寵溺的笑意,說“我們其實沒有太多新鮮水果的準備,但是對你,我們可以破一次例,美人兒。”
司鬱輕輕一笑,昂起頭,挑起如新月般的眉,對他回懟“你們這幫人真是磕磣,連基本的水果盤都沒準備好。”
“畢竟沒有孕婦會來我們的遊園會呀美人兒。”
男人調戲地看著她的小腹,眼裡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美人兒,若是有一天,你不愛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