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的風再次吹來時,帶來微微的涼意,幾縷風在空曠的場地間遊走。
斜斜的燈光落下,在幾個人臉頰與鼻梁上勾勒出明暗線條。
地麵上的落葉輕輕晃動,光影隨之變得疏淡。
溫少冬用手握住車門把手,動作流暢地將車門拉開。
側身離開駕駛位,他略微抬頭,顯得神態輕鬆,與在場其他人的情緒有所不同。
外套下擺隨著動作搖晃出一道紋理,映著昏黃燈光。
聽見司鬱委婉拒絕,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挑了挑眉,眼角帶著笑意。
“行吧,你要是真有空,下次再約。”
他說話時順手鬆開車門,將目光緩緩移到司鬱身上,語氣不疾不徐。
他聲音裡的低柔帶了些許玩味,卻掩藏著分寸感。
對每個人都能隨時親近,但分得清距離。
一旁的溫秋卻明顯沉得更深,他手指在背包拉鏈上停頓了一瞬,將眼神重新投到司鬱臉上。
他的視線像在審查劇情走向,細致地捕捉著表情變化,而後才慢慢走到車尾。
低頭打開後備箱,將溫少冬的外套疊好塞進去,動作利索,沒有留下多餘的動作痕跡。
他把自己藏在背影裡,肩線挺直。
整理好後,伸手將包扣合,關車門的動作乾淨利索。
回頭望了司鬱一眼,語氣平穩:
“還是多合計合計新結局的事吧,徐導都開始問我們投資人意見了。”
聲音鋪在安靜的夜裡,拖出短暫停頓。
他說完這句,腳步往前移了一些,又轉回來補充一句。
看向司鬱:“祈玉,你在劇組現在算是新人標杆了,繼續努力哦。”
從包裡抽出劇本紙夾,順手彆進大衣口袋,沒再多停留。
司鬱嘴角微微動了動,指尖不自覺摩挲背包肩帶,沒直接回應溫秋,隻收緊了手腕。
她的眼神被夜色投影,顯得單薄而聚焦。
現場的空氣似乎更靜,連遠處路燈的光都變得溫吞。
以往這種場合她都能自如應對,語氣冷靜克製,
但今天的結束稍微突兀,令她腳下欲動又停。
心頭漂浮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波動,她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
緩緩呼吸,轉頭去看環境中細節。
陳妤已經到了主樓長廊儘頭,鞋跟響在水泥地上,隻留下背影。
她始終沒回頭,腳步聲翻卷過小型擴音器的雜響,將所有人的談話隔在身後。
天色暗得快,星星剛露出來一角。
司鬱看著陳妤的剪影,眉頭輕輕動了下,眼底略帶迷惑。
她收回視線,肩膀繃住幾分弧度,沒再出聲。
燈光在地麵拉出長長的人影,空氣像凝結了一層薄膜。
溫少冬略帶試探地斜望司鬱,眯起眼,停在原地。
“想跟她談談?其實我剛想去跟陳妤說兩句,但她看我和你關係好,就像看王占結局裡的毒藥瓶,也不樂意和我說話了。”說到時,他語調中帶著點疏離,忍不住笑了下。
他的笑聲並不響亮,但在靜謐夜色裡聽得出那種無奈和無所謂,不易察覺的歎息藏在呼吸節奏裡。
他停了下來,睫毛下的陰影讓表情更收斂,話語裡依舊有種從容。
“但說真心話,有時候風評都是靠自己來的。就算劇情魔性,也不會影響太久,你彆想太多。”
腳步剛停,遠處路行喊道:
“今晚徐導還要開個短會,祈玉你要不要參加?”
嗓音落在寬闊的空間裡,乾淨透徹。
司鬱站定,手指沿著背包提手微微移動。
她搖了搖頭,語調不高卻穩固:
“不了,我還有家裡事,臨時安排急,我就先走了。”
說話時控製呼吸,眼神移向地麵,準備動身。
場務員在收拾器材,鐵皮碰撞出輕響,順勢喊道:
“明天上午十點到啊,大家都彆遲到。”
聲音像提醒又像日常交談,現場空曠的氣息更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