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的幾秒鐘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座艙裡隻有轟鳴與每個人急促心跳交織,嗡鳴聲穿透座椅間隙,在耳側不斷回蕩。
連呼吸都規矩地壓製在咽喉裡,
他們下意識收束氣息,不敢發出太大動靜。
窗外光線斜斜地拉進一線黃,玻璃上映出模糊倒影,
與座艙內的安靜氛圍相互襯托。
司鬱側頭,視線順著舷窗滑過幾處輪廓,
唇畔那一抹笑意還未散去。
她垂下指尖,掌心繩結微微移動,時而收緊,像是無聲地盤算著什麼,
繩線在掌中被輕卷,像是握著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
麵對金眼極低的詢問,她沒有立刻回答。
司鬱微動肩膀,整理呼吸節奏,目光浮過對方卻未聚焦,
任光線映在掌背。
荊棘那邊早已控製不住情緒,坐姿前傾,胳膊緊貼膝蓋,手指來回磨蹭座椅邊緣。
麵部線條繃緊,但眼神硬是死死黏在司鬱臉上,從沒移開過分毫。
晏竺坐得筆挺,身子微微緊張地靠過來,鼻尖靠近桌麵,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興奮與好奇。
他聲音悄然揚起,
“小少爺,你到底之前見過幾次?在哪?ta真的……像傳說那麼厲害嗎?”
說話時,右手指關節輕敲座椅扶手,語速帶有不易察覺的波動。
雲已弩慣常高冷,這會兒卻也暗自屏住氣息。
他兩手交疊放在膝前,指節因用力而帶出淡淡青白,對司鬱的身份多了幾分認真揣摩。
餘光時不時掃向司鬱,目光略有停頓。
餘影手指滑過平板屏幕,隨時切換頻道。
他沉穩的聲音在一片咽喉間劃過。
周圍的人正低聲交談,各自調整著佩戴的裝備,安靜中偶爾有衣料摩擦和金屬碰撞的細碎響動。agician提前到達,必須隨時準備應對。”
他說話間,視線掃過遠處舷窗外的光影,手掌輕扣椅邊。
這一番警告,讓原本浮躁的隊伍瞬間收斂。
有人無意識地理了理袖口,還有人低頭檢查武器,神情逐步凝重。
座艙內空氣仿佛緊縮,呼吸聲更加清晰。
司鬱下意識把玩著耳機線,指尖在塑膠外殼上輕輕移動,
低聲“嗯”了一句。
她看向靠前的位置,眨了眨眼,將頭發彆回耳後。
金眼長吐一口氣,眸子裡緊繃的神色難以掩飾。
她微弓著背,額側青筋微顯,手腕隱約發抖,整個人定格在座椅中。
司鬱方才未曾開口,僅僅保持沉默。
她閉著眼,手握耳機一端,唇瓣輕壓成一條直線。
因為左耳裡的彙報剛剛傳來,agician,會在他們降落後五分鐘抵達。
飛機轟鳴穿透最後一層雲霧,艙體明顯下沉。
天色已由明亮漸入暮色,窗外的亞利地區得地平線在夕陽與雲層的交界處鋪展開,
映出冷色和暖色的交雜。
所有人都條件反射般緊繃身軀,槍械扣環輕微晃動,在寂靜中格外尖銳。
機輪觸地時,那一記悶響震動整個座艙,讓金眼猛然回神。
她手指從捏緊的衣角悄然收回來,掌心還殘留溫熱而潮濕的觸感。
她側頭看向司鬱,嗓音壓得近乎沙啞:“你還真是一點不緊張啊?”
艙室內燈光映在她微微收緊的眉間。
司鬱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沒有半點輕浮。
她像是從側影裡抽出一縷閒適,整個人半靠在座椅背,語氣鬆散,指尖輕輕摩挲著機票邊緣:
“緊張也沒用呀,等見到再說唄。”
荊棘手臂一緊,一下就拆了安全帶,第一個抱起背包,拉鏈聲在安靜的機艙裡劃過。
雙腿微微發抖,用力咬住嘴唇,雙眼死死盯牢機艙門的位置。
她聲音壓低,身體忍不住前傾,急促而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