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偶爾敲擊刀柄,
卡車外士兵正指揮行動,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監控四周,沒有人露出鬆懈。
卡車內卻顯得安靜,她隔著玻璃盯了會兒遠處的西樓,
目光來回巡視,像是在確認什麼,又隨手調整座椅靠背。
兩名剛獲救的人質並不敢放下戒備,衣著淩亂地縮在角落,
呼吸時斷時續,肩膀間或輕微顫動。
她的存在讓他們頻頻瞄來,被救後的欣慰中夾雜一種複雜的不敢親近。
他們說話聲音很低,不知是羞怯還是害怕,
偶爾會偷看她又連忙移開視線。
司鬱低頭重新將刀把塞進口袋,沒有直接和兩人對視,
而是先眨了眨眼,再轉向其中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人質。
她眉尾輕輕上揚,聲音低而直接:“彆抖了,留點力氣喝奶茶。”
那人聽到了這句話,手指握緊衣角,愣了半秒,下意識從角落裡探出點身子。
臉色原本灰白,此刻迅速染上紅意,胸口起伏明顯加快。
他嘴唇動了動,猶豫著用低沉語氣問:
“那……外頭是不是還有危險?”
司鬱嘴角微揚,視線在眾人麵上一掃。
她略側身,聲音帶著輕快:
“危險?現在都輪不到咱們發愁。你們隻管在車上待好,外麵有他們呢。”
她說完後,稍微轉動肩膀,將背倚在堅硬冰涼的車廂板子上,
雙臂自然抱胸,眼神掃過昏黃的燈光下安靜的人群。
呼吸間,她麵色平靜,卻讓人心頭不由放鬆。
大卡車起步時,木板與鐵皮接縫發出“軋軋”聲響。
司鬱腳下微微受力,身形隨著車體晃了一下,但很快穩住,
她一邊輕觸車廂邊緣,一邊轉身向窗外望去。
夜色裡,廠區邊緣光影浮動,空氣中帶著機油和塵土味。
遠處西南角方向隱約傳來破碎槍聲,零星而短暫。
她眯起眼盯著那片黑暗,又側耳捕捉動靜。
片刻後噪音漸息,夜風穿堂而過,把槍響送得更遠些。
那邊應該是燕裔的人解決了麻煩。
有名年輕士兵提著步槍爬上,壓低身體,透過車窗通報道:
“安全區域已確認,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一旁氣氛略緊。
一位靠牆坐著的女人低著頭,攥住衣角,輕咬嘴唇後才抿聲說道:
“謝謝你……你比電影裡還厲害。”
司鬱眉頭微挑,眼底掠過一絲玩味,身子輕晃,似是被逗樂。
她晃了兩下腦袋,一手撫了撫後腦:
“電影?電影能把匪都唬跑,還不是靠特效。我可是真正的真人秀。”
說完,她伸了個懶腰,嘴角彎得更深,氣氛一時流暢輕快起來。
有人小聲笑,周圍那股凝重逐漸化開。
木箱輕碰的聲音在靜默中變得真實。
車廂裡的人彼此對視,目光裡多了幾分釋然。
另一位年紀略長的男人舔了下乾澀的嘴唇,試探著坐直些,聲音壓低了些許:
“那個,今天你救了我們,你們會一直在嗎?”
司鬱微微側頭,將男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肩膀靠著板壁,手指輕敲木欄。
她像在認真考量,沉默片刻後,視線穩穩移向對方:
“誰能一直在啊?所以,有機會就多學兩招,彆全指望彆人。”
男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角抽動了下,隨即低頭咬了咬牙,卻點頭嘿嘿地笑了。
手指不自覺捏緊了衣角,目光滑過身邊的地麵,腳步停頓片刻才跟上隊伍。
身旁的燈光稍顯暗淡,他眨了眨眼,
右手慢慢鬆開,臉上的表情努力維持著輕鬆。
卡車一路疾馳出了穀地,風聲掠過車窗,座椅微微震顫。
路邊灌木叢還有些零星彈孔,泥土被翻新,
士兵沿途嚴陣以待,手握武器,眼神警惕地掃視周圍。
車內空氣略微緊張,有人微動了一下肩膀,低聲交流。
窗外雲層厚重,偶有迅速移動的暗影劃過。
她吹了個口哨,聲音在車廂回蕩。
轉身探出身子,左臂撐住車門,用餘光環顧眾人,又俯身折回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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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輕快:“喂,還有沒有人想喝奶茶的?”
話音未落,她順手拍了拍車壁,帶起一點灰塵,目光與車內的人逐一對視。
幾個人質先愣了一秒,手懸在半空,一時間車廂裡很安靜。
隨後竟齊齊舉手,小孩子都咧嘴笑出聲,
有人推了推旁邊的同伴,氣氛隨即活躍起來。
有小孩手裡攥著背包帶,腳不安分地碰著座椅邊緣。
司鬱把手裡的通訊器一轉,指尖在按鍵上敲了兩下,
“記住啊,安全區見,奶茶要最甜的!”
她說完,下巴微抬,透過玻璃望向遠方防線,呼吸輕微加快。
士兵憋笑點頭,他用袖口擦了下下巴,
“您就放心吧!”側身讓開通道。
身後的步槍輕碰地板,發出短促聲響,
士兵臉上的笑意漸濃,
眼睛追隨卡車慢慢消失在防線外。
卡車終於緩緩駛入基地外圍,輪胎滾過碎石,壓出低沉聲響。
迎麵的防線自動讓開,光束在車身表麵晃動。
司鬱一腳踩上跳板,拎起背包,飛快下車。
她落地時動作乾淨利落,腕部微屈,略一整理衣服,
將袖口拉直,臉上的血痕早已擦淨,
隻剩一點泥汙在頰旁,皮膚在燈光下泛出微微冷意,
增添了幾分英氣。
剛進基地,大門處已有人在等候。
走廊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淺淺金屬味,是rara。
她在基地負責後方技術勘破。
她早就得到消息,聽見腳步聲,從椅子上起身,動作利落地抽出濕毛巾,在掌心擰了擰水分。
見司鬱推門進來,她立刻遞上毛巾,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
又馬上從桌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紙杯,輕輕放到司鬱手邊。
“奶茶加冰,三分糖。你的專屬。”
司鬱微微低頭接過紙杯,手指環住杯身時順勢用吸管緩慢攪拌,
杯內碎冰細碎的撞擊聲在安靜的休息室裡清晰可聞。
目光停留在rara臉上幾秒,沒有急著喝,
側身靠在椅背上,
吸管在杯中轉動,開口:
“怎麼還知道給我加冰?”
rara嘴角帶笑,雙手在圍裙上摩挲了下,眼睛眨了眨:
“您若不喜歡加冰的還有常溫的,熱的,都備著呢。”
司鬱垂下睫毛,把吸管含在唇間,輕抿一口。
冰涼混合著奶香滑入口腔,喉嚨被甜味包裹,兩指握緊杯身,呼吸略淺。
停頓片刻,肩膀鬆弛些許,指尖在杯身溫度的冷熱交替間恢複平穩。
屋內燈光柔和,窗外聲音模糊斷續,空氣裡奶茶甜氣與濕毛巾的清新氣味交雜。
兩人在沙發旁坐了一會兒,偶有衣料摩擦聲。
rara站在一旁無聲整理物品,視線短暫停留在司鬱身上。
與此同時,走廊遠處傳來走動聲,漸漸靠近。
還未等司鬱開口,熟悉的腳步聲突兀響起,
她倏然微微側頭,耳廓收緊。
剛剛還須處理現場最後收尾的燕裔已經快步趕了回來。
門剛推開,他的身影出現在光線交界處。
細致看去,一身黑色戰術服下擺還殘留著塵灰,衣角卷曲。
他停在門口,額角覆著細密汗珠,眉梢鋒利未改。
但,當視線掃到沙發上的司鬱時,眼裡的銳利頃刻間柔下來。
肩膀略微下沉,嘴角放鬆,呼吸變得均勻。
燕裔向她走近幾步,腳步有意壓輕。
司鬱朝後仰了仰,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抬手撥了下發絲,隨後把身側座位讓開一個位置:
“喝奶茶?你不是還要處理後續?”
燕裔站定身形,目光沒有移開司鬱。
他伸手,自然接過rara遞來的另一杯奶茶,掌心感受到紙杯的溫度,
凝視著她,言語緩慢而直接:“比處理文件重要。”
司鬱嘴角微微揚起,短暫停留在麵上的笑意好像隨時都能化為一句調侃,
但她隻是收斂神情,將目光鎖定在燕裔右臂的傷處。
她站得筆直,視線未離分毫,指尖碰了碰桌上文件,自覺壓下欲言又止。
室內燈光靜穩,落在兩人間的淺色地板上。
司鬱話音乾脆不容反駁:
“先坐著,把傷檢查一遍。”
燕裔眉頭略皺,察覺到她神情中的認真,
本是平常的呼吸,此刻卻稍有遲滯。
他瞥了她一眼,嗓音壓得很低:“不用擔心,隻有輕傷。”
說完視線不自覺地轉向窗外片刻,
手掌在膝頭收緊,整個人由坐立變得略顯僵硬。
司鬱見狀,沒有給他多做解釋的餘地:
“少廢話!來,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她聲音拉高,微微晃動。
房間裡其他士兵與助理聽到這場對話,動作停頓,
各自把注意力轉移到手頭的設備或文案,
低頭處理事務,刻意不去看這邊,腳步聲變得細碎,
空氣隱隱多了一些無言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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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裔神色有些發沉,眉尾垂下,唇線緊繃,卻沒再抗拒,
安靜坐在椅子上,將右側袖口逐漸拉開。
他這一動作沒有浮誇,分寸拿捏極穩,
左手輕握袖邊,露出一段青紫的皮膚,
肌理在明亮光線下格外明顯。
他低聲解釋,語調中難掩一絲克製:
“西南角那幫人太衝,沒來得及閃。”
說話間目光落在自己的傷處,身體微微前傾,
左手固定右臂,不讓傷口再次受力。
司鬱順勢低頭,發垂落,幾乎貼近他的傷口處,目光全神貫注。
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青紫處緩慢按壓,判斷傷勢是否嚴重。
淡黃日光灑在她肩背,投下一小段影子。
“疼不疼?要不要叫醫生?”
燕裔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輕勾著笑,卻沒有再誇張,隻以平靜低語回應:
“已經看過了,本就沒什麼事。”
司鬱懶懶仰靠在椅背上,伸手撩了下耳側的碎發,眼尾掃過桌上的文件堆。
她翻了個白眼:
“你就會說好聽的,說吧,這次我戰功卓著,給我什麼獎勵?”
屋內燈光將她的側臉映得線條分明,沉靜中透著狡黠。
燕裔指尖順勢理了下袖口,微微抬眼,視線落在司鬱臉上。
他目光隱約流轉著深意:
“司鬱,你今天……很厲害啊。”
房間一隅風扇低鳴,
司鬱忍不住嘴角一勾,抬眉斜睨了他一眼,
手肘支於桌麵,目光帶著挑釁意味地盯著燕裔:
“我一向很厲害,你要不要再誇我幾句?”
燕裔視線略微下沉,收回眼底的神色。
窗外車流聲遠遠傳來,給屋裡添加一絲難以察覺的躁動。
他腦海閃過今日、昨日、前日的場景。
這段時間,司鬱展現出來的能力,讓燕裔不得不停下分析的思路。
在空氣微冷的休息室裡,對麵的少女神情淡定,
身形卻流露出難掩的鋒芒。
眼前這位與無數豪門子弟並無什麼不同的小姐,
此刻和過往印象已經拉開距離。
以往,他隻覺得司鬱有些闖勁,
性格和彆家小姐略有不同。
但如今,他清楚地意識到,
不能再用世俗習慣的眼光去看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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