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與燕裔周旋的時間並不長。
屋子裡的氣氛在他們寥寥幾句交鋒後慢慢冷卻下來。
她微微歪頭,手指輕觸鬢角假裝整理發絲,
順勢以要睡覺為由催促燕裔離開。
燕裔腳步停了片刻,似有未儘之意,終究還是收斂表情關上門離去。
等到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淡,司鬱才緩慢直起身,
握住門把又確認了一遍門已關妥。
這次她索性反鎖了房門,門鎖轉動發出一聲脆響,
把門鈴按靜後,她倚靠著門板站了一會兒,
仿佛把最後一絲溫存與躁動關在門外。
此刻就算有人前來敲門,她也並不打算再讓人進來打擾。
床下陰影稍顯深重,一團安靜的黑色裡,罌粟早已縮著身子,屏息看完了整場對峙。
空氣中還殘留著兩人言語的餘音,罌粟動了動腳趾,木地板有些冰涼。
她費力支撐起身體,悄聲抖落小腿上的麻木感,手掌撐住地麵半跪起來。
過了片刻,罌粟終於放慢動作,把自己從床底緩慢拉出,地板上的影子拉長。
呼吸尚且不穩,眨了眨眼才動身,
從縫隙裡鑽出,不小心蹭得一身秋色薄衫沾滿灰塵。
薄衣貼在身上泛著細碎的灰色,她沒顧上理會,單手胡亂撣了幾下,
更多精力卻分散在四周動靜上。
罌粟側頭警惕望向窗外,目光飛快掃過夜幕下無聲的街景。
夜風吹拂窗簾,碰撞出細微的布料摩擦聲。
確認外頭沒有異常,她的目光陡然明亮,眼尾藏著止不住的揶揄。
罌粟悄然勾了勾唇角,壓低呼吸,
還沒等司鬱完全反應過來,她已經脫了臟掉的外衣,撲倒在床尾,
整個身子柔軟地落在床墊邊緣。
“我說你可真是厲害,”
罌粟雙肘撐住床尾,下巴搭在手背上,
慢慢把臉湊近司鬱,嗓音拖著拖腔,帶點戲謔,
“演得人家小燕叔叔連個脾氣都發不出來——嘖嘖,這要是外頭那幫死心塌地的迷妹看到,怕不是得集體原地升天。”
司鬱斜倚在枕頭上,仍舊那副無所謂的神情。
半邊臉隱在長發間,她用手撥了下劉海,
眼中含著漠然無味又略帶笑意的漣漪。
她輕慢地伸直雙腿,襪口貼在床品上磨出細碎的褶皺,
下意識理整睡衣的下擺,順手將薄被拉高了一寸。
她嘴角略略翹起,忽然一個嗬欠溢出,
聲音悶在臂彎處,被室內微弱的燈光柔和地暈染開來。
“要是不上點勁,怎麼讓他亂了分寸?
司鬱慢吞吞咕噥時,兩根手指擱在鬢角,輕輕撥弄著幾縷散落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