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嘶…我知道興龍和姐姐現在都很危險,我和你一樣著急!但是…你,你撞得開嗎?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剛才這種暗門砸爛圓桌和木板時的樣子,你還硬撞?!我看它沒斷你的骨頭就先斷了。”
管不了肋骨還在叫囂著疼痛,胸口悶得想吐血,梁泳心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反駁著羅意凡。
他說的很對,硬撞根本沒什麼希望。
“那你說怎麼辦?!再慢慢想辦法嗎?!!等我們想出辦法來,他們早死了!!!我就是斷手斷腳斷骨也要撞開這該死的木架子!今天就算我死在這裡!不還有你嗎?!你衝下去把姐姐救出來,然後你們兩個一起找路出去!”
“你是羅雀屋的主人,以前有去過地下室,比我熟悉得多,”羅意凡的聲音漸漸低下來,眼裡飽含淚水,他堅持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繼續說“而姐姐也可以幫你,你們隻要順利找到蔣興龍,三個人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你以為你死了姐姐能活嗎?還有那個最喜歡你送他車子的人呢?你忍心讓他傷心?”
“……”
淡淡的,梗在喉嚨裡的一句話,讓羅意凡瞬間噤聲,呆立在原地。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羅意凡現在腦子裡隻有這三個字,它們像風車一樣在他的腦子裡飛旋,所有的灰色腦細胞都在瘋狂地轉動著,可羅意凡卻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打開這道門了……
“我能想象在你以為姐姐死了的時候是多麼的傷心絕望,我也明白你現在有多麼的焦急,但是,越是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越是要冷靜,這不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嗎?意凡!”
“我和姐姐都那麼膽小,沒有你我們出不去的,算我求你了,冷靜下來好不好……”梁泳心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在祈求了。
不僅是姐姐,他自己也少不了羅意凡的啊!
羅意凡搖著頭,喃喃地說“我也知道硬闖是最愚蠢的辦法,但是現在我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裡沒有一個開關,沒有一件工具,你讓我怎麼辦?”聽著地下室傳來的斷斷續續,越來越弱地哭泣聲,羅意凡真真是急得團團轉。
好不容易上天給了他新的希望,難道還要這樣眼睜睜地失去嗎?
“不,一定有辦法的,你好好想想!”梁泳心鼓勵他。
羅意凡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隻有梁泳心知道,那就是他一遇到自己姐姐的事就會暴躁、慌亂,就會像個孩子一樣六神無主。
這種情況梁泳心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回,如果是在平時,梁泳心根本不會管羅意凡,他知道管了也沒用。
但今天不同,不讓羅意凡冷靜下來,不要說姐姐,連他們兩個人都會死。
同時梁泳心自己也拚了命的在思考出路,他的眼睛在整個走廊裡胡亂的掃視著,希望可以發現點什麼幫是忙。
不過說實在的,雖然這是自己的屋子,但這些年來自己來的次數實在是少得可憐,真的是一點也不了解這裡。
眼睛掃過走廊儘頭連接客廳的門,看到底部費古的屍體,梁泳心不自覺地又哆嗦了一下。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移開目光,因為他看到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那…那是什麼?!”
“嗯?!”
顫抖的手指指向某一個方向,引導著羅意凡的視線看過去……
———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處,一個女人正在慢慢地向前爬行。
她的一條腿似乎受了重傷,隨著身體的移動在地上拖行著,身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濕痕。
女人爬行的動作十分艱難,但她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
身體抖得實在厲害的時候,她就停下來喘息一會兒,喘息的時候偶爾能聽到一兩聲咽不下去的輕微啜泣。
終於——
指甲已經破損的指尖觸到了前方一個高起的邊緣,此時有微弱的星星點點的光照在女人的上方。
女人扶著邊緣稍稍讓自己抬起一點頭,想看看前方到底是什麼。
女人的眼眸細長迷朦,半閉之間有一種特彆的柔弱感覺。嘴唇內側隱隱透出血色,一縷細絲一樣的鮮血順著嘴角滑落,表情十分痛苦。
她不顧下唇已經腫起,用牙齒緊緊地咬著那裡來忍耐腿上傳來的疼痛。
在微弱的光照下,女人受傷的大腿上方赫然露出一把刀黑黑的刀柄,看刀柄的長度,刀身一定也不會短。
插著刀的那條腿一直在自發性的抽搐,估計是劇烈的疼痛引起的,而且,看樣子骨頭也斷了。
在女人頭頂上方的是一條窄窄的木階梯,它通向一個四方形的出口。
這個出口現在在女人的眼裡已經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已經不行了…沒有力氣再爬上去了…我要怎麼辦?"
女人想著,心裡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力氣了,饑餓、乾渴、失血令她頭暈腦脹。
雙手也支持不住脫了力,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
慢慢地,意識開始模糊,嘴裡也開始胡言亂語,女人用聽不清楚地聲音反複喃喃著,似乎是在呼喚著某個人的名字。
就在女人快要暈過去的時候,身後遠遠地傳來什麼人疾走的腳步聲。
女人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雙手又開始胡亂地向前使力,試圖爬上階梯。
就在這時——
女人的耳朵裡又隱約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好像是從上麵傳下來的。
她拚命地仰起頭來,希望聽得更清楚,同時嘴裡用儘全力發出嗚嗚咽咽像是哭泣的聲音。
就在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女人也幾近昏厥的時候。
出口處傳來了劇烈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