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都說神仙好!
秦書一路將趙小姐送到了她家宅院的後門。
小狐狸也不知道哪裡去了,秦書一人撐傘回家去了。
推開門,白狐正躺在她墊著乾草的窩裡,見他回來了眼皮也沒抬一下,依舊安靜的蜷縮在那裡打盹兒。
秦書看著窩裡躺著的白狐,周身氣場是從未有過的暗淡,他走近,將白狐抱到他懷裡,坐在屋裡唯一的椅子上,從頭頂到背脊一下下順著她的毛。
要擱在平時,菲菲早跳起來不讓他碰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一係列動作下來,屋子裡依舊沒有一點聲音,屋子裡多了個人,反而寂靜的可怕,她便這麼也平靜的待著。
終於,秦書開了口,依舊是平時溫和平淡的語氣,此時聽來卻無端讓人感覺氣溫低了三度,道“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還不走呢?”前半句算是問出了他一隻以來的疑問,後半句倒並沒有什麼凶惡之意,反倒平添三分憐愛之情。
“道不是趕你走,這些年我一人在這山中也不免有感到孤寂的時候,你來了我很開心,”秦書看著懷裡的白狐,不由會心一笑,“但是我知道讓你待在這兒終是委曲了你的,若是為了報恩,我說過的,你已經報了,真的不必了。”
菲菲抬頭看著他,秦書也看著她。這絕不是人看狐狸的眼神,這也不是狐狸看人的眼神,這一刻,他們仿佛穿透這狐狸的化身,是兩人之間的對視。
秦書道“今天和趙小姐的相遇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雖然是疑問的句式,卻是陳述的語氣,菲菲也反駁不了,也沒有必要了。
他歎了口氣,道“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現在這樣,平平淡淡,我不想再卷進那些是非裡了。”
菲菲聽完,雖然不知道他以前經曆過什麼,讓他對這世間的事物似乎都不再抱有多少期待,但如果這便已經是他想要的,她便陪他走完這平淡的一生吧,凡人的一生本就短暫,何況這還是個注定短命的。應當也用不著她陪他幾年了。
雖然秦書依然不知道白狐是誰,但是,他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無論她決定是去是留,他都可以安心了。
雖然他們這邊是準備過安生日子了,但是這趙家小姐卻已經是對秦書一見傾心,加之有之前神仙托夢,更是對這份姻緣深信不疑,回去的第二天便派人去查了對方的身份,雖然秦書日常深居簡出,但耐不住趙小姐癡心一片的連續派人找了數日後,終於打聽到了秦書。
聽說是個什麼功名都沒考上的窮書生,雖然沒那麼完美,但是想到那日見到的那人,她依然抑製不住自己的心跳,即便是窮些又如何,以那人通身的氣派,出塵得不似凡人,若是家事好些,她反倒不敢去高攀了人家,如此便是最好的了,她從小錦衣玉食,並不那般看重錢財,也不貪圖對方有多少錢財,她隻想找個和心意的。
當下趙小姐便叫了個自己身邊的丫鬟,挑了隻自己親手繡的香囊,告訴她切記要親手交到秦書手中。
這小小的香囊,便寄托了這少女一顆含蓄的春心,希望對方能看到這香囊便知道自己的心意,渴望對方能主動上門提親,讓她得覓良緣。
也是巧,那日秦書剛好在街上賣他的蘿卜,趙小姐的丫鬟沒費多大力氣便找到了他,也管不得對方那叫賣蘿卜的窮酸樣兒,沒辦法,自家小姐千叮嚀萬囑咐,她隻得把香囊硬塞給了他,之所以是硬塞,是因為這不知好歹的家夥竟然給他還不要,就他那窮酸樣兒這輩子見過香囊嗎!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瞎了那隻眼睛能看上他。
趙家家主,也就是趙小姐的父親,當日趙小姐說了自己的夢,商人素來對這些鬼神之說便有幾分敏感,而且這趙小姐還是他的獨女,他雖然生意攤子鋪得那麼大,但是不知為何子嗣卻稀薄得很,若這趙小姐再沒了姻緣,他趙家便真是後繼無人了,但要她孤身前往……又有風險。
趙家主思慮再三,還是答應讓她去了,城西的月老廟並沒有多遠,而且雖然說是一人去,他還是可以派人遠遠的跟著,暗中保護。
但那日也不知是中了什麼迷,派去的人都沒一會便跟丟了,跑回來給他報信,他當場勃然大怒,派了府中的的人去找,並當場賞了那群廢物各五十大板,當場眾人便去了半條命,趙家主讓他們祈求小姐能平安,不然剩下半條命便等著他回來取。
在突然下起的大雨裡,趙家派出的上百人在趙家到月老廟鋪展開的找,但楞是沒半點消息,直到趙小姐悄無聲息的從後門回來了,趙家人才發現她,也保住了那一乾人等的性命。
回來趙家主便聽趙小姐說了遇到秦書的事,後來趙小姐派人找那人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查到那人的消息後,知道是個不堪用的窮書生,便打消了心思,打算給點錢便算打發了他。
但是他沒想到自家女兒行動這般快的便給那人送了香囊,他也是後知後覺知道了消息,這怕是不能給點錢就打發了,他看得出來自家女兒怕是喜歡上了那窮小子,他也不把反對擺到明麵上來,他不想傷了他們父女間的感情,就當不知道這事。
當晚便雇了上百好手去找那小子看清楚情況,從趙小姐那裡他知道那人恐怕武功不錯,但他趙家女婿不能隻是個武夫。此時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他在商場縱橫多年,十分沉得住氣,從來不會輕視敵人,能把這事處理好,花這點錢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