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舒這麼一攪活,顯然給蔡家燭業來了一次“開門黑”。
這對於做生意來講,是大忌諱。
蔡修氣得沒辦法了,穿街來到茶坊的頂樓。
蔡修氣呼呼的樣子,反而讓蔡京冷靜下來。
跟著蔡修一起來的掌櫃,就是原來的老板,安慰起了蔡京。
“蔡相公,大可不必憂心。據小的了解,他們的蠟燭是從密縣拉過來的。我想,應該是從索須河運來的南方白蠟蟲。他們的原料不會多。”
“密縣沒有烏桕樹,也沒有養蜂戶。小的判斷,他們支撐不了幾天。我們可以靜等。”
掌櫃因為已經賣掉了鋪子,現在隻是一個打工的,算是局外之人,反而更加冷靜。
掌櫃一分析,蔡京的心放下了大半,反正,蔡家已經把原料都壟斷了,宗舒還有多少蠟燭可以賣?
宗舒的蠟燭一賣光,人們不還得買蔡家的蠟燭?
宗舒這麼做,典型的損人不利己。
“各位親,聽好了!大宋照明的蠟燭將逐漸退出市場。要買的,抓緊了!”
熟悉的大喇叭又響了起來。
哈哈,蔡修笑了起來,對掌櫃猛誇了一頓。
果然,宗舒就沒有多少蠟燭,再加上原料得不到,不退出市場才怪!
宗舒退出市場了,下麵就輪到蔡家燭業發財了。
沒有多少蠟燭,退出市場了?還至於盤下一個鋪子?
宗舒這廝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麼犯起了糊塗?
“各位親,大宋照明,再出重磅照明新品。煤油燈,灌滿一瓶油,隻需十文錢!”
店小二初次說“各位親”,一時不太順口。
不順口也得說,因為這是宗舒交待的“服務用語”之一。
眾人聽起來,新鮮中透著親切。
“大宋照明”的店小二從鋪子裡拿出了一個煤油燈,點著。
啊,這就是煤油燈,當時和蠟燭一樣,免費送了七天。
京城幾乎家家都沒有煤油燈。
煤油燈裡的油點完之後,有的灌進了其他油,但效果卻不是太好。
因為其他的油,就是不如“原裝”油。
“原裝油”清亮,很容易從撚子中滲出來。
而其他的油不好滲出,導致燈看起來很暗。一不小心就滅掉了。
現在,把這相煤油燈灌滿這種“原裝油”,隻需十文錢,簡直是太便宜了!
五十文的蠟燭可以點上一個時辰,而十文錢的油,卻可以用上五個時辰。
哪個劃算?
顯然是煤油燈最經濟實惠。
當然,蠟燭也有它的市場,因為煤油燈隻有一盞,不可能到處都用煤油燈。
煤油燈是玻璃做的,屬於高檔工藝品了,不可能便宜。
蠟燭得抓緊買了,趕快囤起來!
“大宋照明”的蠟燭如果逐漸退出市場,上哪兒買這麼質優價賤的蠟燭?
現在這鋪子裡擺的蠟燭,馬上就要成為絕版了!
於是乎,眾人你爭我搶,爽快掏錢,不一會兒,把鋪子裡的存貨買光了!
有的人把蠟燭放到地上,讓人回家叫人過來搬,並把家裡的煤油燈拿過來灌油。
有的抱起蠟燭就往家跑,生怕灌不上煤油。
不一會兒,一傳十、十傳百,京城的百姓都往大宋照明跑來了,都拿著煤油燈。
“大宋照明”的店鋪外,放著兩個大桶,裡麵都是清亮亮的煤油。
蔡京和蔡修的心,就如同被錘子砸中,悶悶地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