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刀便刺?
這個想法得有多瘋狂?
璿璣垂目注意到豆盧著扔在一旁的明光鎧,這家夥此刻並未著甲,若是先發製人,還會有一線生機……
璿璣正想間,發現自己已然站在豆盧著的麵前。
她咽了咽口水,正要緩緩屈膝,卻驚恐地看到豆盧著的身子也遽然而起。
“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婊子在盤算什麼……”豆盧著心念著,一雙大手就朝璿璣脖頸而去。
幾乎瞬息之間,豆盧著忽覺頭頂生風。
他不及仰脖去看,不到一彈的工夫,豆盧著粗壯的脖頸便被一根細繩般的物什卡住,爾後一道黑影閃到他身後,猛地用力向後一拉,讓豆盧著差點乾嘔出來。豆盧著想反擊,可是他的腿窩隨後便被猝然一頂,兩肩似有巨力下壓,讓他狠狠地跪在了地上,疼得他慘叫一聲。
方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璿璣還穩穩地端著托盤,這才得以定睛看去,這閃現出來的竟是誰人……
“安、安守約?!”璿璣險些驚叫出來。
安守約咧嘴一笑,也不言語,從容地掏出塊布帛,一手用力將勒在豆盧著脖子上的弓弦猛地一收,逼得豆盧著嘴巴張開,安守約立時另一隻手攥成拳頭把布帛直接塞進豆盧著的嘴裡。之後趁著豆盧著還沒緩過勁兒來,手腳麻利地將勒在豆盧著脖子上的弓弦取下,在豆盧著兩隻手腕上繞了足足十來圈。
“你怎麼會來這兒?”璿璣忍不住問道。
安守約並沒顧得上回答她,他又將自己的頭巾摘下來,緊緊纏縛在豆盧著眼前,爾後鉗著豆盧著的手腕,一路拖到了木閣臨牆的角落才罷休。
這一整套工序下來,安守約才不緊不慢地走來,從璿璣手中的托盤上拿了一小盞郎官清,吸溜喝了個乾淨。
“啊……痛快!”
安守約將酒盞放回托盤,讚了一句“真是好酒!”
璿璣這才發現自己怎麼成了在服務他的了,忙把托盤放下,正要發作,安守約卻神色嚴肅,揚指向外道“方才他叫的那一嗓子,可彆把禁軍給招上來……”
璿璣胸中一悸,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趨向木閣欄杆邊沿,撩開帷幔,向清鳳閣外列隊的軍士望去。
樓下神策兵們聞聲稍有騷動,坐在一把軍用矮凳上磨指甲的校尉卻安若泰山。
“盧校尉,剛剛那聲……是不是豆盧虞侯的啊?”隊正有些擔心地叉著手湊上前來。
盧校尉無動於衷。
隊正猶豫了一下,又接著道“您看,要不要……上去看看?”
盧校尉咧嘴樂了,他吐掉嘴裡的薄荷葉,將嚼爛的薄荷葉渣從嘴裡摳出來,用指甲彈到地上,又塞了一片新的進去,腮幫子一鼓一鼓,慢條斯理地朝三樓指了指。
“你小子不知道,咱們豆盧虞侯就好這口兒……”
“啊?”隊正是個老實人,校尉這話他一時沒聽明白。
旁邊的隊副倒是聽懂了,不由心照不宣地嘴角上揚起來“上次豆盧虞侯領了兩個紅倌遛馬,第二天滿身是鞭痕地回來了……”
隊正一臉的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怪癖?
“得了,”盧校尉也懶得解釋,轉而吩咐道“都申正了,你們帶幾個兄弟,給大家夥買點哺食,邊吃邊等吧,指不定多久呢……”
隊正一聽吃飯就來了興致,“欸,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