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馬遷當即又凝神道,
“霍都尉若不肯如實相告,請容在下拒絕這個請求,在下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太子的黴頭。”
“拿去,給朕好好瞧瞧,不得有任何疏漏!”
因此他想著自己勸不動,司馬遷或許可以……就當做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劉據的“仙術”沒有一樣是她能夠看懂的,更不要說找出漏洞向劉徹揭穿。
“難道……太子真的成仙了?!”
也永遠無法理解!
“看完了吧,你作何感想?”
“這……”
“你說什麼,太子要當眾焚書?”
儘管他已經從神君老嫗的臉上得到了自己最不想得到的答案,但仍然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霍光點了點頭,頗為無奈的說道,
“我隻有這方麵的推測,畢竟殿下執意‘焚書’,已經做到了一半,如今又不肯放那群方士走。”
她必須得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如果劉據以神仙之軀繼續行走於世間,這便是對他這個天子皇權的最大威脅!
一個無所不能、長生不死的神仙,還是他的兒子麼?
對曾經大母與母後不行,對四夷諸國不行,對權臣貴胄不行,對自己的兒子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與其如此,他寧願拚儘全力去搏上一回。
因此“焚書坑儒”並無曆史依據。
她從一開始就想說些什麼,就想依靠自己多年的從業經驗,從這些文字中找出一些漏洞,當場向劉徹揭穿,將劉據推下神壇。
更何況司馬遷現在甚至都還不是朝廷官員,遑論史官。
司馬遷得知這個消息,臉上儘是意外之色。
“霍都尉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此事非同小可,倘若殿下真做出來,隻怕被有心人利用,將此事與‘焚書坑儒’的事關聯,引得朝堂震蕩,他便是已經成了仙,隻怕也難逃如始皇嬴政一般的殘暴罵名,成為天下儒生與士人攻訐對象……”
就算劉據始終遵循君綱父綱,那下麵的人呢?
那些臣子,那些百姓,是以他這個凡人天子為尊,還是以劉據那個神人太子為尊?
今後是他的詔令更有效用?
還是劉據的仙令更有效用?
難道各論各的不成?
但霍光畢竟是個鬼神之道的門外漢,他的描述未必便不存在偏頗,何不讓這個曾被神仙上過身的神君幫忙分析一下劉據的“仙術”。
“不過話說起來,那些期門武士與建章騎不是一直受霍都尉統領麼,霍都尉若擔心此事發生,何不私自下令將那些方士驅逐?”
神君老嫗見劉徹的模樣,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一邊慶幸暫時躲過了這次劫難,一邊又故作疑惑的問道。
神君老嫗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那張老臉難以自持的露出了驚詫之色。
司馬遷雖在後續完成的《史記》中也記載了“焚書坑儒”的事情,但卻隻字未提當年秦始皇坑殺的是儒生,隻說被坑殺的那些人是欺騙並非議秦始皇的方士。
聽到這話,司馬遷的麵色立刻變了一變:
“霍都尉是在擔心,太子殿下可能打算……焚書……坑儒?!”
“……”
這些日子下來,他也看得出來,劉據不知為何似乎對司馬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敬重,總之超出了常人對史官的敬重。
劉徹始終在一旁觀察著神君老嫗的表情,等待著她的答複。
看過了劉據“羅圈獻彩”的那段描述,尤其是霍光對於仙釀的描述,以及數百人共同品嘗的景象與感受,神君老嫗的喉嚨湧動了一下,依舊沒有說話。
神君老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甘心的道,
“若要判定此事,陛下最好將太子召回長安,請太子當麵顯露仙術,如此老身或許才能得出結論……”
霍光苦笑,麵色擔憂的道,
“另外,前幾日那胖魚兒一家去了黃縣之後險些遇害的事情你也知道,殿下的手段素來雷利,這回必定要拿那個叫做徐神仙的方士開刀,隻怕順便就會對這些方士下手……”
“陛下,僅通過這奏疏中的描述,老身一時還無法斷定太子是否成仙。”
“沒什麼。”
霍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霍光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已經是殿下成仙之前的事了。”
劉徹決不能接受這樣的威脅存在,哪怕這個人是太子,是自己的兒子,哪怕這個人無心與他抗爭,也不能接受!
身子一僵的同時,眼中流露出更深的擔憂。
他就這樣凝視著老嫗的眼睛,仿佛要將她徹底看透。
“我想請你去勸一勸太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非議……殿下若要毀掉這些簡牘雖無可厚非,但其實私下處理也是可以的,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劉徹聞言又陷入了沉默。
雖然有著不同的想法,但劉徹其實已經在與這個神君老嫗站在了同一陣線。
看過了劉據“人體切割術”的那段描述。
不過這種政治正確的產物,卻足足傳播和影響了後世兩千多年的認知……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了“焚書坑儒”的說法,是由一個名叫孔安國的官員在《<尚書>序》中率先提出。
如果劉據成了仙之後,直接乘龍或駕鶴而去,那倒也還好說一些。
東萊郡城。
她不理解!
畢竟一位和他們搶飯碗的太子,對他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劉徹不聽他說完便轉身走向神殿大門,一把將大門推開:
“!”
司馬遷也同時僵住,與霍光目光交彙,眼中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憂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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