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侯在外麵,親自躬身為裡頭的人打開門,同時用手抵住車門上方,體貼恭敬。
桑白從車裡出來,她穿著一條裸色長裙,外搭卡其色風衣,黑長發隨意披在肩頭,被街頭一陣微風吹起,氣質天成,像是時尚雜誌裡的寫真海報。
洛霏就坐在窗邊看著這一幕,不管過了多久,她仍舊會被丁舒顏無意間展露出來的美打動。
很快,她又漸漸鬆開了揪緊的心。
不過是徒有外表的花瓶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這樣的念頭,在桑白走來把手裡那疊文件扔到她麵前時煙消雲散。
日光從玻璃外打在桌麵,明晃晃照在白紙上,上麵反著光,黑字卻愈發刺眼醒目。
彙款單,轉賬記錄對方戶頭明晃晃寫著丁家的司機名字。
洛霏一邊在心裡罵著蠢貨,一邊調整好表情,臉上露出幾分恰當好處的茫然。
“顏顏,這是?”
“你不認識嗎?”桑白手指滑到上麵的彙款人,指尖在那個名字上輕點。
“趙婕於,這不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嗎?”
洛霏臉上的笑快要把持不住,她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硬著頭皮問“我和她上高中以後就沒怎麼聯係過了,怎麼,她出什麼事了嗎?”
“她沒出什麼事,是我出事了。”桑白收回手交疊在桌麵,手指撫過腕上的紅腫。
洛霏緊跟著也看到了,她眼光輕閃,趕忙追問,“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昨天去沈嘉言生日宴會的路上,我們家司機被人收買,我和趙紀寧差點被綁架。”桑白端起咖啡喝了口,語氣淡淡敘述著驚心動魄。
“沒出什麼事吧?!”到這個時候,洛霏的演技依舊毫無破綻。她滿臉緊張擔憂地追問,眼裡的焦急擔憂毫不作偽,桑白麵容反而頓住了,頗有些新奇地瞧著她。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設,仿佛是天生的演員,隨時隨地都帶著一副完美麵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書裡的世界,不然桑白實在想不出現實中什麼樣的環境才能生長出這種性格。
見桑白不說話,一臉鑽研地看著她,洛霏麵部管理又有些隱隱崩裂,她抿了抿唇,輕聲提醒“顏顏?”
“沒事。”桑白恢複如常,放下手裡杯子。
“還好我們家保鏢來得及時,那些人都被送到警察局去了。”她已經不想再多做周旋,直截了當的同洛霏攤牌了。
“然後我一查,發現背後主使的人是你的閨蜜,我和她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唯一有聯係的就是你了。”
“原本還在想我們好歹做了這麼幾年的好朋友,你怎麼也不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直到看到你和沈嘉言的合照。”
桑白抬眸直視著她,“其實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你也一見鐘情了吧。”
“所以想阻止我去當他的開場舞舞伴,看他生日宴會上那滿堆的白玫瑰,我猜,他該不會是還另外準備了什麼驚喜?”
她緩緩說著,目光緊盯著洛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小細節,果不其然,她聞言頓時神情微變。
桑白不傻,之前那頓飯沈嘉言旁側敲擊,她當時沒多想,直至看見了宴會上流傳出來的那些照片。
隨處可見的玫瑰花過於搶眼了,更何況還是白色,桑白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除婚禮告白外,會在自己生日宴會上擺這麼多白玫瑰。
幾件事情加起來一聯想,答案就清晰浮出。
桑白最後給今天這段談話做了一個結束。
“從頭到尾,你就是為了一個男人,不擇手段、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她微微一笑,冷下眼神。
“真是辛苦你了,洛霏,從現在開始你就解放了。”
“顏顏”洛霏顯而易見慌張了起來,她無辜又惶恐,張張嘴想解釋什麼,在對上桑白無波無瀾的目光後,最終還是慘然一笑。
“不管你怎麼想,我從來沒有真正的想要害過你,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特彆重要的朋友。”
到了這一刻,洛霏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形象,扮演著善良無辜的樣子。
沒有任何一絲的歉意悔改。
桑白不怒反笑,想起自己和趙紀寧昨天遭受的一切,前所未有的冷靜。
很好,她死了。
她一定會搶走她最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