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的泰安城雖然沒有了春夏時分的那種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姹紫嫣紅的漂亮、絢爛,不過也因為多了一些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從而更顯得愈加愜意、舒服。
依靠著淮水的城西也不愧是泰安城最繁華的地方,都傍晚時分了,街道上依然川流不息、車水馬龍。看著這般熱鬨的景象,李元吉不禁由衷地感歎起來“通都大邑,物華天寶,天都要黑了還如此熱鬨,泰安城果真不同凡響。”
聽了這話,絮兒不禁“噗嗤”一笑“二公子,說起來你也是土生土長的泰安人,這應該早見過了吧,怎麼現在還跟個鄉巴佬一樣啊。”
李元吉的確生在泰安長在泰安,也的確見識過這裡的繁華熱鬨,不過去邊疆待了兩年,早已習慣了那種日落而息日出而起的簡單生活,也早已看慣了鐵石城的清冷、樸素,所以如今再看到這般的繁華盛世倒突然覺得有點陌生了。
他也不解釋,隻是輕輕一笑,然後便瀟灑地背起了手,認真地感受著這人聲鼎沸的街道,享受著水麵上吹來的涼爽清風,隻感覺悠然自得,愜意極了。
突然,他又感覺這一切好像變得有點不太真實了,就仿佛正置身於一個美妙的夢境,放眼所及之處皆是一片虛無縹緲。他心裡一驚,趕緊抬起手臂,搖搖手掌,確定了這吹在手上的清風的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這才猛然鬆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有此感受,因為這樣川流不息的街道、琳琅滿目的商品、來往不息的人流、逗趣打鬨的孩子,這番繁華、熱鬨、安寧的景象,在鐵石騎軍的這兩年,他的確隻有在夢裡才能看到。
看著二公子一個人自由自在地溜達著,時不時地還做出一個怪異的舉動,絮兒不禁恨恨地噘起了嘴巴“哼,真是個呆頭鵝,剛才算是白誇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多看看身邊的人,那些東西再好看,難道還能比得上我家小姐嗎?”
絮兒總想著為自家小姐鳴不平,然而文秀卻什麼也沒有想,依然乖巧地跟在李元吉的身側,而且還十分懂事地往後錯了半個身位,那樣子不知道的絕對會以為李元吉就是這個新婚小家庭的一家之主。
走著走著,文秀的注意力突然落在一直在李元吉腰間前後擺動的一個小物件上,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正是自己親手繡的香囊,臉上便立即浮現出一絲甜蜜地微笑。想到自己送他的人偶、錦帕、錦囊,每一樣東西他都百般珍惜,萬般愛護,立即感覺心裡暖暖的,眼睛熱熱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李元吉說了句“哈哈,你們在這裡等著。”然後就飛快地跑走了。
她心中一慌,趕緊抬頭去尋,直到看到他停在了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前,怦怦亂跳的心才終於重新恢複安靜。
“嘻嘻。”絮兒突然笑了起來,“我還真怕二公子會一直這樣自顧自地溜達到約會結束呢,哈哈,看來咱家二公子也不是很呆嘛。”
聽了這話,文秀立即回頭瞪了她一眼“淨瞎說,人家文武兼備,聰明著呢。”
見小姐又為了二公子瞪自己,絮兒直接不願意了,立即拉著她的手臂撒起了嬌“小姐,你偏心偏的也太離譜了吧,我這可是為你打抱不平啊,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瞪我訓斥我,實在是太過分了啊。”撒完又立即假裝著抹眼淚,“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攤上這麼一個主子,夫唱婦隨也就算了,還天天拿我撒氣,嗚嗚嗚,我不活了。”
聽絮兒越說越離譜,文秀急得麵紅耳赤,趕緊去拉她的手臂“哎呀,快閉嘴,讓他聽了去就糟了。”
見自己都這樣了小姐還惦記著二公子,絮兒哭的更狠了“嗚嗚嗚,太氣人了,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彆管我,讓我哭個夠,既然命這麼苦,哭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你……”文秀感覺哭笑不得,以至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隨即趕緊轉頭往李元吉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已經回來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哎呀,彆鬨了,他回來了。”
“啊,回來了,這麼快。”聽了這話,絮兒趕緊放下手臂,哭了半天眼角連一絲淚痕都沒有。
話音剛落,李元吉就匆匆忙忙跑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三個惟妙惟肖的小糖人,一個是拿著折扇的翩翩公子,另外兩個則是手拿錦帕的窈窕仙女。
他剛要分糖人,絮兒便已經湊上來搶走了一個“哇,好好看啊。”
李元吉“嘿嘿”一笑“確實好看,兩年不見,這些糖人師傅的手藝好像又提高了。”說著將另一個“仙女”遞給了文秀。
文秀先是甜甜一笑,然後才伸手去接。
她剛接過糖人,便聽絮兒又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哇,好甜。”
李元吉也舔了一口“嗯,確實甜。”
“是啊。”絮兒突然擺出一副不舍的表情,“不過她真的好好看啊,我都不舍得吃了,怎麼辦。”
李元吉一拍胸口“這有什麼不舍得的,想吃就放開了吃,吃完了我再去買,而且以後天天給你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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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兒高興壞了,立即確認“真的!?”
“那還有假。”李元吉一臉的得意,“我現在的俸祿多的不得了,你們想吃多少,我就能買多少。”
絮兒直接興奮地跳了起來“哈哈,二公子,你真的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公子。”
聽了這話,文秀立即沒好氣地嘀咕起來“臭丫頭,剛才還說人家呆呢。”
李元吉轉頭看著文秀“快嘗嘗,真的很甜。”
“嗯。”文秀聽話地點了點腦袋,然後立即伸出小舌頭在“小仙女”的頭發上輕輕地舔了一下。
李元吉趕緊問“甜不甜?”
文秀立即認真地點了點腦袋“嗯,甜。”其實她嘴裡甜,心裡更甜。
三人一邊吃著糖人一邊沿著河道溜達著,看到不少人正在路邊搭架子掛燈籠,李元吉不禁輕輕一歎“過的好快啊。”
文秀好似與他心有靈犀一般,立即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對啊,又到了中秋征南佳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