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野!
“陳執,我們告訴警察吧,讓警察阻止她們或許有用。”
陳執皺起眉,抵著額頭彆過臉沒有回答。
林初摟住他,輕聲說“陳執,我去了儲藏室,我看到你小學寫的作文了。”
他不記得了,“什麼作文?”
她直起身,“你說你的理想是警察。”
他移開眼,淡淡說“很久以前的事了。”
“陳執,我們相信警察一次吧。”
陳執沒有立刻回複。
林初等他,她知道他最終會同意的。
落日下的院子,一切柔軟,看得林初的心也軟了。
林趨的電話一遍遍打來,再不回去她會被懷疑。
林初握著他的手,“不管你願不願意去找警察,你都不能不告訴我一聲就去找孫晚他們。”
陳執低眸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緩緩應了一聲。
“好。”
陳執沒有送她,站在屋子裡看她,沉默的像一座山。
林初背著書包慢慢離開,走到健身處,她忽然被一個人攔住。
抬起頭,女人背對著光,是陳執的媽媽。
“你,你還好嗎?”女人遲緩開口。
林初點點頭。
女人目光複雜,很是猶豫,“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出那種事……快要開學了吧,我覺得,你就不要再幫陳執補習了,你們在一起好像總是出事,這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你好。”
林初低著眸沒說話。
女人等不到她的回答歎了口氣,“算了……今天我遇到了陳執,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說句話不怕你笑我,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親生母子,我能感覺他遇到什麼大事,我很害怕所以來了,我問他他肯定不說,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
林初的手指輕輕顫動,深吸一口氣說“會解決的,沒事的。”
她不再看女人,快步離開。
傍晚林初回到家,林趨坐在沙發上,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初,我想去看看你媽媽,你跟我一起吧。”
林趨的頭發一夜好像白了許多,胡子長了,下巴底下還有幾根白色的胡子。
他沒有問她去了哪,沒有問她為什麼電話響了那麼多遍才接,替她拉開車門就往墓園駛去。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林初靠著椅背,窗戶大開,她視線沒有離開過窗外,對車內的氛圍無心情去感受。
墓園沒有什麼人。
林趨快速停好車子,從車後箱拿出一束白玫瑰,林初接過,他又背上一個背包。
步驟跟過去的一樣。
林趨低沉的情緒在見到墓碑上的人開始失控。
林初將背包裡媽媽喜歡的點心一個個擺放出來。
林趨坐在地上,悶悶地哭出聲。他開始說話,說對不起林初,向林初道歉,說自己不是好父親,他責備自己,一直責備……
他快將腳下的整片地哭濕,他摸了摸照片上的人。
“阿染,我沒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對不起……對不起……”
“阿染,你不會怪我的吧。你不會怪我的,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怪我的。”
林初蹲在地上,照片上的人淺淺地笑著,五官柔和,氣質清麗。還是記憶裡的媽媽。
——小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這句話遠遠飄來。
林初對著照片彎了彎唇,回以笑容。
媽媽,你不會怪我吧,不會怪我把自己搞成這樣吧。
媽媽,我們會好起來的,對吧。
……
林初沒有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去找警察,警察先找上了他們。
第二天中午,他們剛吃完午飯,當時的太陽很好。
門鈴響起,陳執去開的門。林初當時在給兩人倒水,第二杯水還沒接完,聽到門口傳來的嚴肅聲音——
“你是陳執?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林初手裡的水杯當即翻倒在地,她跑過去時陳執剛換好鞋,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以示安撫。
林初看著他的笑,相信他什麼都沒做。
她腳步虛浮,儘量讓自己表現的是正常的反應,“你們這是?為什麼要抓他?”
兩名警察打量了她幾下,說“他涉嫌殺人。後麵還需要你配合調查。”
語罷,壓著陳執的胳膊走出樓道。
林初大步追上去,“陳執!”
他沒有回頭。
她不敢再喊怕驚擾到其他居民,鞋子沒換就跑了出去,但是警察動作很快,已經拉開門將他推上了車。
車子一溜煙跑了,她眼睜睜看著那輛警車離她越來越遠,她往前追,看到路過的居民對著那輛車子議論紛紛,猜測是誰,她立馬裝作不在意地往回走。
當時路上人很少,但是消息還是很快傳開了。老人年輕人都在議論,好像整個小區的人都在議論。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你看看他整天那個混混樣子,他那個頭發,還每天帶女生回家!”
“哎,以前挺好的孩子!”
“他爸爸才可憐,活著的時候可是大家都尊重的好警察,死了名聲全被這個孽子毀了!”
他們管不住嘴,林初清楚,所以她管住自己的耳朵。
他們隻知道警察帶走了陳執,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
人不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