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賜我一生荊棘!
我聽到這句話,突然就聯想到應泓剛才的手語,原來,是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怎麼辦?
不行,段天儘身邊不能留了,趁他電話未斷,我轉身就朝酒店門去。
“梁胭?”他似乎聽到我退出去的聲音,拿著手機回頭看。
我赤腳在門邊停住,再麵對他時,已掃去前一刻的驚惶,轉為一臉淺笑。
“剛才是誰?”他問我,電話已經掛了!
我鎮定回答“是套房的配送服務,東西在外麵”
段天儘眸光淺影浮動,然後隻身坐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手機未離手,想必在等對方給他發白鴿的照片,我大膽的走過去,蹲在他麵前,從下攬著他的脖子,主動在他臉上一吻。
他被我這個舉動搞得一愣,沒有推開我,而是任由我笨拙的抱著他親吻,當我感覺他把手機放到旁邊時,我爬上沙發,坐在他腿上。因為這個纏繞的動作,我浴袍裡的腿若隱若現。他饒有興致地垂眸看去。嘴角微微牽起說“小梁胭今天很不一樣啊”
沒等他話說完,我學著他,用嘴堵上去,他最後個字音被堵在了喉嚨裡,發出沉沉一聲,這似乎激起了他身體裡的渴望,他手也跟著我的動作伸進我的頭發,在我後頸輕撫,猶如湖中小筏,遊刃有餘。
怕自己受到影響被他發現,我儘量不去想其他,甚至他的手伸進浴袍時,我還因為敏感發出一聲輕吟。
他聽到這一聲,似有愉悅,他不願繼續被我笨拙的吻技挑dou,雙手抱著我轉了一邊以另一番姿態坐在他大腿之上,反客為主,將我抵在沙發靠背上,我的臉頰、頸脖三寸全都留下他唇的餘熱。
“叮”他手機響了一聲,那是信息的聲音,他知道是什麼,放在我腰上的手力量散去,我感覺他將要移開,我抱住他的手卻緊了一分,用微弱的聲音喊他“天儘”
我從來沒這樣喊過他的名字,他果然因為這一聲注意力轉移,在我臉頰輕應“嗯?”
“你喜歡我嗎?”我雙手抱著他的頭,將他的臉放正在眼前,這樣他便不會看到手機,看不到手機也許就暫時忘了,我隻需要一點點時間。
他聽到我突然問他這個,眸波一定。
窗外遼闊的夜海粼波光影映照在他那張臉上,菱角也染上光暈,如漫畫中人,俊如天人。
不知為何,這一刻,我竟害怕聽到他的答案,心中慌亂一陣,我忙告訴自己。這不是我,而是梁胭。
他不答,我便眼巴巴再問一遍“你喜歡我嗎?”
他手指輕滑過我的側臉,反問我“那梁胭喜歡我嗎?”
“喜歡。”我想都沒想,反正這個答案是梁胭說的,我不用為此有罪惡感。
他聽得我的答案,笑了一下,在他身邊這些日子,他冷、壞、邪、狠、狂妄自大,怎樣的笑我都見過了,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笑,仿佛夾了一絲酸楚在眸間。
“叮”又是一條信息,這次,他不能無視了,想坐起來,我一把抱住他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梁胭,彆鬨。”他的語氣並不凶,知道將我從他腿上抱下來放在一邊,接著就伸手去拿手機。
我目光移至旁邊的煙灰缸,隻等他一看到照片就砸他的頭。
接著,他點開了手機密碼,打開信息一看,眉頭跟著一皺。
這時候我的手已經悄悄摸到了煙灰缸,正當我準備下一步時,他突然抬眼看向我,喊了一聲“梁胭?”
“啊?”我有些驚亂。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導致我無法把煙灰缸舉起來。
“為什麼喜歡我?”
現在他應該已經看過照片了,一切都不可避免了吧,再問這句為什麼喜歡,是諷刺嗎?
他瞧我閉口不答,又輕笑問“你知道我最恨人什麼嗎?”
這個笑,仿佛在警告我什麼,然而我卻不敢輕舉妄動。
上次在方家外麵和他交過手,我知道他身上是有功夫的,近距離對打,我並不一定能站到便宜;而且他既已知道我是白鴿,那麼必然也有防備,貿然動手,隻會加劇自己的危險。
此刻,他靠過來,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聲音輕緩的告訴我“我最恨彆人騙我!”
果然,他要出手了,我心中一緊,腦子裡胡亂閃過許多可能,最後牙一咬,算了,直接他拚了吧!
結果我剛要動手,他突然“噗”一聲笑起來,是那種覺得很好玩的笑,這搞得我一愣,感覺他這樣不太是像知道我是白鴿白鴿的反應,要知道上次他在放假外麵算計我的時候,開槍可是眼睛都沒眨過的。
這時他停止笑聲問我“你怎麼這麼膽小?”
我還愣著,當下說什麼都不妥。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掌著我的下巴,用那雙深邃的眼睛審視著我,很是認真的提醒我說“不過我真的恨彆人騙我,你如果敢再去喜歡彆人的話”
媽的,原來他說的‘騙’是指這個,嚇死我了!
可是他怎麼會沒發現我是白鴿?這不科學啊!
“說吧!”他恢複往常那一副閒散公子哥兒的模樣。
“說什麼?”從實招來我是白鴿的事實?可左右看,這狀態也不像是在說這個,他到底有沒有看到白鴿的照片?
他吐出一口氣,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那麼主動要現身,一定是有個原因。”
果然是段天儘,竟發現我有意圖,可我能將自己為了不讓他發現白鴿本尊在此,才用了美人計嗎?
我低下頭,隨便想了一個請求“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給彆人?”
段天儘想了想,卻不肯那麼容易答應我,隻提醒我“你乖的話”
“我乖的!”我朝他點點頭,可以說在應泓麵前,都沒這般軟妹模樣。
看到這樣的我,他眼中露出一抹饞味兒,卻遺憾的說“隻可惜,我現在有緊要的事要去處理,不然”
他有意沒將話說完。留下足夠令人遐想的空間。
“現在?”現在有緊要的事去處理?必然是和剛才手機裡的信息有關。
“嗯。”
他走到洗手間裡,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我就站在門口觀察他,我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看的白鴿的照片,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整理完後,他從衛生間裡出來,囑咐道“你在酒店等我,我辦完事回來接你。”
“我和你一起去!”我脫口說道,因為直覺告訴我,這事兒沒完,我要試探一下段天儘的心思。
如果,他隻是從這裡出去。然後叫人來圍堵我呢?現在寸步不離他身邊最好。
“你要去?”他有一絲驚奇,深眸打量我。
“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等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將手舉過肩膀,誓言坦坦的說“我保證我會乖,絕對不打擾你處理事!”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斷然拒絕的,不過近來從旬小爺那裡接我回來後,他對我就耐心了幾分,但此刻的耐心,卻極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他想了想首肯了,“讓你看看也好。”
看什麼?
我立刻表現出開心的樣子,把衣服拿出來換上,我換衣服的時候,他在套房的外間等我,我穿好衣服出去時,嚇了一大跳。
他拿著一把匕首,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的匕首,那夜跟他周旋丟失了,他把匕首收起來了,竟就放在這間酒店裡麵。
“拿這個做什麼?”我開始懷疑他剛才是否在演戲,目的是要等我毫無防備時,背後插我一刀。
他餘光掃過我的心有餘悸的臉,挺有意思的問“都敢主動跳我大腿上了,看到一把刀還嚇成這樣!”
“我”我趕緊低頭,臉蛋羞紅。
他輕笑。用一張布帕擦拭匕刃,之後,他問我“梁胭,你很痛恨那個方總吧?”
我心內一緊,這話絕非空穴來風。
“對,我恨他,他就是個變態!”
聽完這答案,他以一種輕鬆的口氣告訴我“他死了,死在這把匕首的主人手中,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我裝著傻問“誰?”
“白哥”他目光再次回到匕首本身,彆有深意的說“聽聞此人殺人如麻,冷血無情,隻要他想殺的人。無一失手。”
“我沒聽說過他。”我站在原地,與段天儘保持著安全距離。
“我以前聽說他的名頭時,也覺得這傳聞誇大其詞,不過他倒是有兩下子,竟能從我手裡溜走。”他語氣裡,沒有深惡痛絕,反倒覺得這挺有挑戰的。
我見過他這樣子,那是他拿刀把那個凱哥的臉劃得血肉模糊之前,那時他很有興致玩弄自己腳底的寵物,所以,他此刻,把白鴿也看作是一場遊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