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點點頭。
他便朝浴室走去,回頭對我說了一聲“等我。”
我有些虛力,躺在白色床單裡,閉著眼睛思考這些問題;有人要段天儘的命,段天儘也知道有人想要他的命,他保險箱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何這些人甚至乾爹都想要得到?
想著想著,腦海裡突然又出現今天他在槍聲中的背影,從容冷薄。對於死亡,他比我還看得淡,這樣的一個人,又怎會把信任交付給我呢?
他從前也是這樣嗎?
想得入神,連段天儘洗好澡走出來我都沒留意。他鑽進被子裡,將側躺的我往他身邊一攬。
“梁胭。”他喊我的名字。
“嗯?”
他卻沒有要對我說什麼,輕輕吻我的額頭,手指纏繞著我的長發一遍又一遍。
我從未感覺到他有這麼溫柔過,就好像我是他真心喜歡的人,他怕我像冰一樣化掉,每一個落下的吻都猶如清風,細水流長。
原來,親吻還可以這般美妙,美妙得讓我前一刻擠滿腦子的想法,全部都被掃蕩一空。
可是,我聽歡場裡女人說,男人的溫柔不可信,隻為能迷惑女人眼睛。
現在想來,還真是這樣。
男人的溫柔不可信。段天儘的溫柔更是不可信。
這夜,他隻是親吻我,不再有下一步動作,我沉沉睡去時,他就抱著我,好像夫妻那樣。
從前幾乎夜夜噩夢的我,這晚睡得尤其安穩,早上醒來,甚至忘了是否做過夢!
“人死了,但總會留下線索。”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是段天儘靠在床頭打電話的聲音吵醒我的,掛掉電話,他發現睜開眼的我,竟給我露出一個笑容,“醒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他語氣平和的告訴我“你這幾天先住在這裡。阿寬會給你送換洗衣服來,不要亂跑,我辦好事,就來接你。”
“哦。”我有些失落的樣子。
他那麼敏感,必然知道梁胭此刻什麼心思,但他不說,從床上起來,沒有可以回避我,他脫下身上的浴袍,背對著我拉開衣櫃,從裡麵拿出他成套的衣服穿。
他的身材肌肉線條頗好,是個完美的衣架子,其實,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身體,除了左背上一個仙鶴紋身,他背上、手臂上,都有不少傷痕;我以前以為,自己的身上傷痕已經夠多了,但與他這比,簡直小巫見了大巫。看那些傷痕的形狀和顏色,起碼有十年以上的曆史。
我知道,每一道傷疤,就有一個故事,我目不移,心想,他的故事,又是怎樣的呢?
“看什麼?”他穿上褲子,光著上身站在床邊,手裡整理著他的白色襯衫。
我趕緊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在他問這句話之前,我起碼盯著他隻穿小褲的身體看了一分鐘!!!
他帶麵帶著一絲壞笑,故意又移到我能看見的方位,問我“怎麼不多看兩眼?”
我羞紅著臉回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哦?”他從床頭重新爬上來,伸手挑起我下巴說“那現在,故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