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沒聽見,摸出早就關機的手機,假裝接電話,用英文對著電話說了些亂七八糟的事。
正巧,門內貓爺站在那喚他“天儘,快進來!”
段天儘沒有停留,大步進了去。
感覺他已經徹底走了,我才回過頭去,看來,段天儘確實加入了海商會,他們現在應該去開什麼機密會議去了吧,霍爺一定也在裡麵,我得找機會下手才行,於是我到樓下,隨意拿了些點心來吃著,晚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先補充點體力最要緊。
這樣一等就是一個小時,二樓的門開了,漸漸有人從裡麵走出來,幾乎皆是一身尊貴的老頭子,好幾個我在電視上都見過。市長、軍區司令、都在其中,稍微年輕一點的沒幾個人,不過段天儘和旬小爺是當之無愧的顏值擔當了!
霍爺是後麵出來的,他跟貓爺還有另外一個白頭發老太太走在一起,幾人都年過六甲,歲月已在他們身上留下明顯痕跡,所以光從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們的情緒,我移步到他們身邊不遠處,才能依稀聽見他們的談話。
“貓爺,你極力把段家這位給拉上來,也不怕他真做大了,再提當年舊事?”霍爺年紀應該也有七十多歲了,身材中等,局了頭的黑發茂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相傳當年這霍爺年輕時,也是一風l美男子,因為爛賭跑了兩任老婆,後來卻也讓他依靠賭業發了跡,跟著入了龍門,在龍門熬到帶他入道的大佬都死以後,終於成為龍門三大長老之一,那三大長老都有誰呢?一位霍爺,一位貓爺,最後一位就是鳳嫂了!
說到鳳嫂,也就是此刻跟著霍爺他們的這位老太太,現在應該得叫她鳳奶奶了吧?
她當年隻不過是一個被父親賣給彆人柔弱小女人,本是個苦命的女子,買家瞧她頗有姿色,便把她送給了當時一位活躍在西南邊界的一老板,後來,她還真就憑自己的本事,讓這大老板折服在她石榴裙下,本應該就此幸福下去,哪想大老板因行業利益戰爭被出賣了,死在了境外。這女人卻非但沒有因此而沉淪下去,接著擔起了亡夫的生意,曆經幾十年之後,把生意越做越大,幾乎壟斷了海城以南所有的生意,這條道上,誰沒聽過‘鳳嫂’的大名?
也正是這幾位當年的龍門三大長老,把最初他們效力的段家架空,將段家的龍門王朝一分為三,各自為尊。
當年段家到底是如何被逼出海城,二十幾年毫無音訊先不說,這三位除了一身黑道的榮譽的勢力。也是老了,老人嘛最看重的自然是麵子,江湖中人最看重道義,幾人已近暮年,段家的後人回來了,他們也不敢明地裡說什麼,畢竟段天儘的爺爺是帶他們出道的恩公,所以才有了黑水堂下麵的人一個個對段天儘虎視眈眈,但貓爺卻總是護著。
聽霍爺這話的意思,段天儘加入海商會,是貓爺的功勞。
貓爺這時說了一句彆有深意的話“這海城風雲幾十年,你我幾個也得到了當年想要的一切。如今,也該是時候了!”
“這麼說,小豔的死就與他脫不了乾係了!”鳳奶奶因年老而變薄的嘴唇細成一條線,嚴肅起來,更是有一股子不能撼動的滄桑之力。
“不。”貓爺似乎很確定,他說“小豔的死與這個天儘無關”
我怎麼覺得這話說得有點奇怪,小豔的死與這個天儘無關?
那邊舞台上,有一位雍容華貴的太太拿著話筒上去,說了一大堆附庸風雅的話,這幾位便不再說話了,被宴會侍者專門邀請去坐到最前麵的席位上。
我便遠遠的看著,此刻這裡這麼多人。顯然不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雲太太終於說完了,雲舒曼換了一身紅色嬌豔如火的禮裙,頭戴一朵黑色帶網絨花,款款上了舞台,走到鋼琴前,像台下恭敬鞠了一躬,光看樣子,還真會以為她是個知書達理、涵養頗高的世家小姐呢。
台下跟著響起掌聲,雲舒曼坐到鋼琴旁邊,開始演奏,她的指尖靈巧的在琴鍵上飛舞,彈奏出悅耳的音符,台下的人也都陶醉其中。
雲舒曼彈了一首曲子之後就下台了,台上又由另一位小姐在上麵演奏大提琴,我無心觀賞這裡的表演,不停的在宴會廳裡觀察地形,尋找機會,當雲舒曼又換了一身裝扮上台表演時,台下的氛圍有微妙變化,我好奇地湊近一堆小姐團裡,看她們都用手機在翻閱著什麼有趣的新聞,便好奇問“發生什麼事了呀?”
那位小姐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我看,語氣酸嘲說“咯,雲大小姐估計是自己手抖,把這些照片都發出來了!”
我接過來一看,確實是雲舒曼的照片,照片裡的她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擺出撫摸動作,神情蕩漾,還有些和不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連死去的風少也有份,每一張都足夠刺眼勁爆,最有趣的是,這些照片是從她自己的微博裡發出來的。
此刻正在台上還在儘情演奏的雲舒曼,顯然還不清楚都發生了什麼事,當她一曲演奏完畢。她站起來,優雅的又鞠了一躬,這次台下沒有掌聲了,換來的是一陣唏噓。
雲太太氣呼呼的走上去,把她女兒拉下來,她還茫然的問“媽,怎麼了?”
“你乾的好事!”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想到那天,也是這樣華麗的宴會上,弱小的梁胭不就是被這一家子,趾高氣揚的逼迫著離開段天儘身邊嗎?
梁胭若看到這一幕,一定很開心吧?
我心裡替梁胭開心。嘲意的冷笑掛在唇角,目光轉移,便看到舞台的另外一邊,段天儘神情冷淡地靠在柱子上,隻能說,對於發生在自己未婚妻身上爆炸性的醜聞,他有異於常人的平靜。
這一遭,雲舒曼的名聲和雲家的體麵,是徹底被毀了,我對著那人的方向低聲淺問“隻要自己夠狠,夠強大,彆人就不再敢欺負你了,對嗎?”
明明隔著差不多二十米的距離,他仿佛聽到我的問話似的,目光突然朝我這邊看過來。
這次我沒有躲開,我不確定,宴會廳暖淡的燈光和我臉上的妝,是否迷惑了他的眼睛,這一刻,他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冬夜,酒店二十樓被海風吹得雜亂的房間裡。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不要了”
如果沒有雲家,梁胭還在她所依戀的儘少身邊吧?可惜,這世上從沒如果。
宴會廳裡熱鬨了一會。我看到霍爺在自己的幾個貼身保鏢的圍擁下,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我立即把心情收拾好,遠遠的跟上去。
霍爺從宴會廳出來,去了莊園的另一棟豪宅,那邊似乎是專門為他們這些貴賓準備休息的地方,霍爺直接進去,我快步跟上去,霍爺的保鏢注意到身後有人,警惕的回頭看了我,將我攔在樓梯那裡。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不解的問。
霍爺聽到聲音,習慣性的回了個頭,看到我臉時眼睛一亮,叮囑他的保鏢“彆無禮!”
我心頭冷笑,這老頭子年輕時風流成性,人老了心還是沒老的,我假裝才看到他的樣子驚喜說“這位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霍先生吧?”
“這位小姐認識我?”霍爺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假牙。
“名震海城的霍爺誰人不識啊?我早聽說霍爺賭技卓越,今天跟著我姨父來這個商會,就是想拜霍爺為師呢。”
霍爺見自己被後輩如此記掛吹捧,很是歡喜,隨口問了句“不知你姨父是?”
“我姨父就是雲氏集團的雲董呀!”我怕說出的人是這老頭剛好認識的,根本不敢說直係親屬。
好在他也沒有懷疑,然後深意一笑的問“哦?學賭術嗎?”
“是呀。不知霍先生等下有沒有時間?”
霍爺自然聽得懂這話的意思,他點點頭說“你過來吧。”
我立刻乖巧的過去挽著他的手臂,跟著他上了二樓,他帶我進去了他休息的房間,把那些保鏢留在了外麵看門。
進去以後,我目光就搜羅下整個房間的布局,尋找可以下手的凶器。
這個老頭子剛才在外麵還一本正經說是帶我進來傳授賭術,門才剛關上,立刻就從後麵一把抱住我,蕩漾地喊著“小美人兒!”
“霍先生,你好急啊!”我扭著身子,目光看向窗戶那邊,撒嬌說“霍先生,先讓我把窗簾關上嘛”
“你個小騷蹄子,還知道害羞啊!”霍爺猛地在我脖子上輕了一口,鬆開了我。
我趕緊快步過去把窗簾解下來關上,順手將那根係紳纏在受傷,藏在身後。
這一刻,我有些慶幸,今晚的任務,比我想象中要順利得多。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聽聲音是霍爺的保鏢,那人敲了兩下門,直接就暴力將門踹開了,這把霍爺嚇了一大跳,手十分順溜的從衣服裡摸了一把槍出來,我真不知道,他衣服裡還藏了把槍,看得我一陣後怕。
保鏢驚亂的稟報“霍爺,不好了!”
霍爺舉著槍,氣急敗壞的問“媽的,發生什麼事你這樣闖進來?”
保鏢回答“有消息說,那個叫白哥的殺手混進宴會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