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這可沒有騙他。
誰知他手從毯子裡將我身體往他懷裡一攬,強調道“那你一定很怕冷吧!”
我也強調“我不冷!”
他找到我手一摸,“騙誰呢,瞧這手跟冰塊似的!”
是啊,我的手在他手裡,永遠都跟冰塊一樣。
我不知道為什麼段天儘的手,為何總是這麼暖和,以至於我如此迷戀著被他圈在手裡的感覺。
“段天儘”我情不自禁的喊他的名字。
“嗯?”他還專注於幫我捂手。
我難過的講“我們不該這樣的”
就算什麼都不想的跟著他跑了出來,可心裡卻時時刻刻都在擔心。
他前一秒神情還很輕鬆,聽到我說這麼一句,眉目暗下去,冷聲問我“不該哪樣?是你的杜爺爺不肯讓你和我一起,還是那個人?”
那個人必然指的是應泓。我半咬著嘴唇,說不出口,好像怕一說出來,他就會立刻翻臉不理我。
“你說過,從今以後,你隻做我一個人的白鴿!”他垂著視線,握著我的手沒有動了。
我心下一緊,“對不起,我又說謊了!”
“還好我沒相信你!”他嘲諷的語氣說,又把我的手往他身邊一拉,“我就沒相信你,所以你不用說對不起了!虛偽!”
“那你都知道我騙你。為什麼還要帶我到這裡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女人喜歡他,全心全意為他付出,他卻將她們視若無睹,偏偏要對我,一個這樣虛偽的我,數次破例呢?
他聽得這個問題,抬眼看我,眸光如淩晨的空氣一樣乾淨,純粹。
“為什麼?”他自問,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不都說你可憐嗎?”
“我現在不可憐了,我終於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刀頭,變成萬千寵愛的千金小姐了!”我明明想用頗為自豪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但怎麼聽,都充滿了淒涼之感。
這話把段天儘聽笑了,他咧嘴、眼睛微眯的模樣好看極了,我傻傻看著,有點花癡。
發現我看他笑,他突然就不笑了,一本正經的問“那千金小姐喜歡那個人嗎?”
我很難麵對他這麼認真的神情,所以逃避般將臉轉到一邊。
杜家這位千金小姐的角色從最開始,就是為應泓設計的,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段天儘笑了一下。右手掌著我的臉頰往他的方向,接著,他頭傾上來,輕輕的吻我。
我沒有逃開,內心低也沒有任何抗拒,因為不管千金小姐會喜歡誰,我隻知道,我喜歡他。
喜歡他散漫不羈的樣子、喜歡他沉默抽煙的樣子,他的喜怒哀樂,每一個樣子,我都好喜歡
“梁胭”他親吻我時,喚著這個名字。
“嗯。”我應著他。
他輕輕將我放平在車蓋上,吻我的臉頰、脖子和耳垂。
他炙熱呼吸打在我的身體上,柔軟了我每一寸肌膚,他說“我要你”
以前我很疑惑,他對許多女人說過喜歡或愛,那些女人每次都深信不疑。
可他卻從未對我講過這一句,大多數時候,我都很害怕聽到,因為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
所以此刻‘我要你’這三個字,似乎更是我願意聽到的,我手臂纏著他的脖子以示回應,他得到允許般手上的動作也更加自由,慢慢朝我身下探去。
第一次,很疼,但來自於他身體的溫度減輕了我的痛苦。
日出在海平麵上出現,那絢爛的晨光灑開。
天亮了,什麼在我心裡紮根的同時,又令我煩惱加倍。
因為人總是貪心的,一旦享受過幸福的滋味,便會更加向往,而現實總是殘酷的,我也許可以短暫的逃離,卻不能永遠逃避。
毒藥在我們身體裡滋生,若沒有應泓的藥緩解,我們永遠都是被人掌控的棋子。
而此刻的段天儘甚至還不知道這件事,若他知道,那毒是我下的,一定會恨我吧?
想到這裡,我在狹窄的車廂裡坐起來,自私的希望永遠不會有一天。
段天儘很累,他在車裡休息了幾個小時,我在內心的煎熬著這幾個小時。
手機突然接到一條信息,我怕吵醒他,小心翼翼的從車裡鑽出來,到外麵點開信息一看。
信息內容是姐姐,和你愛的人在一起吧,再也不要為了我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了!
是筠筠!
我快速回撥過去。筠筠也很快接起了電話。
“筠筠,你在哪兒?”
“姐姐,你彆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回頭看車裡的段天儘,他還沒醒,我才壓低了聲音問她“筠筠,雲舒曼是不是你殺的?”
“是!”
我早已有這種猜測,算不上吃驚,隻是得到答案後,心情沉重,這樣溝通的時間珍貴。我馬上問“是應泓讓你做的嗎?”
“不是,泓哥哥隻是讓我見識她的一舉一動,不過我發現她已經在懷疑你和泓哥哥了,所以她不可以再活著了!”
這話從應泓或者乾爹口裡說出來,我一點兒都不驚訝,但是卻是從我那記憶裡,無比柔弱的妹妹筠筠口中說出來,這感覺真是難受死了!
“筠筠,姐姐從前去做那些事,就是為了不讓你也走上這條路”
“姐姐!”筠筠打斷我的話,聲音帶著天真的問我“你不是喜歡那個段天儘嗎?這個雲舒曼用這種手段將你愛的人綁在身邊,筠筠這樣做,也是希望你可以和你愛的人在一起!”
“筠筠!”我不知道,她竟有這種想法,除了震驚以外,我卻無法再開口責怪她了!
我能如何責怪她?
她從來就沒有機會去學習怎樣做對的事,她以為此刻做的,就是對的事!
筠筠又說“姐姐,你和他走吧!”
“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急切的想知道這件事。
“泓哥哥那邊出事了,他無暇顧及你這邊,所以你趕緊走吧,彆管我在哪兒!”
我很執意,“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筠筠想了一下。說“晚上我會去你以前住過的地方等你!”
掛了電話,我心中很忐忑。
從筠筠的電話裡我得以確認,應泓那邊確實出了什麼大事,也許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筠筠殺了雲舒曼這件事,筠筠此次是擅自行事,還不知道會被怎麼懲罰呢。
筠筠想得也太簡單,她根本還不知道我們被下了毒,就算能逃走,也會因為沒有解藥再回來。
所以,我不能走,為了她,為了自己,甚至還有段天儘,我都必須得回去。
段天儘醒過來時,發現我披著他的外套坐在車外麵,不解的問我“梁胭,你怎麼了?”
我回頭,裝作無事的樣子回答“我餓了!”
“那我們去找吃的,這附近有一個小鎮!”他語氣輕鬆的提議道,然後過來牽著我的手。
我腦子裡還記得幾個小時前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一不看到他,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再看到他如那時一樣溫淡的俊臉,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不久,我們就到達那個海邊小鎮。能選擇吃的東西有限,海鮮混沌是這裡的招牌美食。
這個季節是淡季,沒有什麼遊客,冷清的飯店就隻有我們兩個。
點了菜後,我東張西望以回避兩個人獨處的尷尬。
段天儘也明知道我害羞,卻偏偏要我坐到他身邊的位置上,我坐過去,他就問我“我們不回去了,好嗎?”
“不回去?”我吃驚的望過去,他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嗯,不回去了,我有很多錢,我們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段天儘口裡說出來的,他難道忘了他是誰,還有那個站在塔尖的夢想了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問他。
他臉上的神情沒絲毫變化,反問我“我像是隨便說說的樣子嗎?”
“可是”
段天儘看出我遲疑,直接打斷我的話說“我可以幫你找你的妹妹,無論她在哪裡都能找到!”
“不是這個!”我被他這麼一搞,整個人都淩亂了,縱然他真的動了情,可他也不該是會對我講這些的人,他應該更冷靜,更理智,而不是像此刻這麼一頭腦兒就做下決定。我問他“你走了,他的家族怎麼辦?在海城,你努力了那麼久才建立的基礎,就這樣放棄了嗎?”
“這些不是你考慮的。”他看著我,格外認真地又問了一遍“你隻用回答我,行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