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逃跑進鬨市區,早班的車流量中時,青蓮會的人被甩掉有一段路程了。我們任然這樣跑了許久才在這裡停下來。
周圍沒人,隻有遠處的貨船過往,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都漸漸平緩,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麼會來?”
段天儘聽到我開口,他氣惱的突然翻坐起來。將我摁在石灘上。
“怎麼會來?”他重複我的問題,語氣夾雜被愚弄的慍氣說“是誰求著讓我幫她?到頭來,卻一聲不吭就跑掉!”
我躺著看他的臉,光線剛好將他英色不凡的麵龐照得輪線分明,麵對他的質問,我閉著唇,無力辯駁。
阿念當時說她會幫我轉告,我也沒當真,隻想著離開後,段天儘也該清醒,不被感情衝淡了理智、冒險與我一起去救筠筠。
現在他不但來了,還救了我一命!
“說話!”瞧我不答,他臉壓下來,灰色的瞳孔裡,印上了我沉默的臉。
我無法告訴他,是阿念的話,突然讓我良心發現想讓他撇得乾乾淨淨,隻能沉聲說“對不起”
他仿佛知道我要道歉,卻不願意聽似的,嘴唇欺上來,堵住我的話。
我聞到他指尖上火藥的氣息,那是他藏身在高處,用狙擊槍掩護我時留下的味道。
我還聞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混著淡淡汗水的味道,但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難聞。
不見時,我覺得自己一輩子再也不會見他了,可當他這樣存在我麵前時,什麼都變得渺茫。
我這時本來想回吻他,段天儘卻突然鬆開了我,雙眉緊皺看向他的手,那手指上全是血,我心中一驚,問“你受傷了?”
他眉頭皺得更緊的回答“這血是你的”
剛才隻顧著奔跑,光線也不好,他並未發現的腿上有傷。
那裡一直很疼,但我身體的其他感知讓我忽略了它的存在。現在坐下來細看,我的小腿上被砍刀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得趕緊去處理傷口!”
“沒事兒的,我自己”我想說自己可以,段天儘都不肯看我,仿佛我開口說的準是廢話。
隻見他蹲身下去。急切說“上來!”
我怔了一下,迄今為止,這世上就一個男人背過我。
那年我執行任務失敗,被目標捅了一刀,留了許多血。應泓背著我在午夜裡奔跑,我從未對他有過任何感激,因為我所受的一切,都拜他所賜。
“快點!”段天儘又喊了一聲,他沒有耐性了!
我撐起身子,爬上他的背,他很輕鬆將我背起來。
遠了看,他的身軀明明單薄得很,這樣趴在他背上,我卻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有安全感。
“謝謝你,天儘,我又欠你一條命了!”
上次我們說好,欠他的用餘生來還,我又一次食言,所以他悶悶的罵我“騙子!”
我是騙子啊,騙了無數的人,可我說要用餘生來還,卻是真心實意的。
“你他媽就是個大騙子!”段天儘又罵了一遍。
我抱著他的肩膀緊了一分力量,就這樣安心趴在他肩膀上輕聲說“我是騙子,你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