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長空!
夜半之時,院中的火炭終於燃儘,熄滅。
寒風襲來,正在屋中熟睡的幾人不禁掖了掖覆在身上的帳篷,或者往裡麵溫暖處再鑽一鑽。
子宇卻忽然聽到風聲有異,他睜開眼睛,順手撿起長劍,起身來到院中。此時四周的聲響夾裹在風中,清晰地傳到耳畔,單是紛紛的腳步之聲,他就可推斷出,有大批的人闖入了紫霞山莊。
而事實上,紫霞山莊的夜幕之中,墨黎武士出動的人數絕不少於百人。
“這些人來的不善。”子宇屏住呼吸,伏在屋角一側,他暫未決定去叫醒炎平幾人,隻是不住思索著應對之策。
片刻之後,子宇已透過屋角一側,看到數道人影已躍落院內,他們身著黑衣,手中的大刀寒光撲朔,正要往炎平幾人睡覺的那一間屋中搶進。
子宇當即長劍一閃,直接向那幾人撲去。
那幾名黑衣人察覺到有異,連忙揮刀格擋,他們同屬墨黎武士一個小組,久經訓練,一招一式都能相互配合,殺人害命自是無往而不利。但此時他們幾人被子宇的劍花團團罩住,竟給子宇一人壓得連氣也喘不過來。
墨黎武士們知道遇到了高人,當即合力一擊,將子宇劍網震開一個間隙,幾人就趁著這一個瞬間,絲毫不加猶豫,一齊躍身遁走。
子宇也並不追擊,他不怕他們逃走,怕的反而是對方大批人馬一齊壓進院裡來,那時可就不好對付了。
這時炎平幾人也已驚醒,紛紛跑到院中來,炎平忙問“好像有人來了,發生了什麼事?”
紫霞山莊中兵刃交擊聲和呼號之聲隱隱傳入耳畔,炳乙琅道“不好了,該不會是荊越兵士殺進了慕辛邊境吧?”
自那幾名黑衣人逃走後,便再未有人進來,看來對方並不是專門針對自己的,子宇不禁覺得心中稍安,他道“現在情況不明,但外麵亂的緊,為了安全,我們最好守在這裡,不要出去。我守在門口,你們各自守在院中一角,要小心他們從院牆上方而入,隻要有人闖進來,我們就合力將他們趕出去。”
幾人忙道“好!”炎平忙伏身一處院牆邊,炳乙琅、炳乙爍和彭誌一三人也各自站好位置,嚴陣以待。
夜裡漆黑一片,雜亂的聲音在寒風中逐漸稀疏,直至不聞,五人埋伏好後,便不再言語,緊張地等待著敵人闖入。
隨著朝霞逐漸染紅東方的夜幕,終於天亮了,而這日正是十月十四日。
子宇幾人不禁長籲了一口氣,這個漆黑可怖的夜晚終於過去了。
這一夜,紫霞山莊裡的各家各院都是緊閉門戶,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一個不慎,便招來了殺身之禍,當然這些緊閉的門戶中還是有許多被打開了。
子宇幾人仍然不知道昨夜紫霞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俞老伯算是紫霞山莊的一莊之主了,於是他們便決定先前往俞老伯家中看看。
紫霞山莊住戶不多,及到了俞老伯家門前,才發現紫此時已有十幾位莊民議論紛紛地聚集在了這裡。
子宇剛向一位莊民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時,那人卻見子宇一行人是陌生麵孔,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子宇幾人頗感尷尬,這時身邊一位上了年紀的莊民湊上來對幾人說道“哎呀,你們還不知道吧,昨晚山莊闖入了一批山匪,客居在紫霞山莊的外地人,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殺,他們居住的房屋隻剩下斑斑血跡,連屍首都被拖走了。可是奇怪的是,山匪也並未進行擄掠,看你們模樣也是外地來的吧,既然你們有幸逃過一劫,那是福大命大,我勸你們趕快走吧。”
子宇幾人聽了這話,也是大驚失色,一夜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既恐怖又怪異。
彭誌一道“各位師兄,這件事真是奇怪啊,山匪怎麼會隻撿外地人來施加殺手呢?”
子宇聽到此處,已然略略明白了幾分,他對炎平幾人道“山匪搶掠,哪有隻殺害外地人的道理,如果這些外地人都是為尋紫霞寶物而來,那就好解釋了,這件事很可能和爭搶紫霞寶物有關,你我幾人也是身在其中,一定要小心謹慎。”
幾人聽了,都是恍然大悟,覺得這樣一想,整件事的奇怪之處果然都迎刃而解了。
此時俞老伯開了院門,子宇將眼光向南俞老伯瞧去,隻見那俞老伯向眾位莊民道“昨夜山莊遭到盜匪襲闖,這件事來的詭異,我也會追查下去。雖然我們紫霞山莊數百年來曆經多次山匪襲擾,但我們都挺了過來,這次也一樣,現在山匪也已退去,希望大家能照常耕獵作息。”
紫霞山的莊民們聽完俞老伯一番寬慰之言,也都心安地散去了,雖然這次山匪襲闖確實來得奇怪了些,但在那麼多次的山匪襲莊中,這次也不過就是奇怪了點而已,而自己還要照常耕樵漁獵,照常吃飯生活,這世間奇怪的事何止萬千,即便再多一件,也不過多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莊民悉數散去之後,俞老伯看到了子宇幾人,連忙向幾人道“我紫霞山莊經此劫難,幾位尚能平安無事,實在是我紫霞山莊不幸中的大幸事,我心中實是無比寬慰。”然後他頓了一下又道“喔,對了,明天就是十二月十五日,今晚子時我便親自為你們領路,去尋找風正雲故地。幾位快隨我進來,先喝杯茶吧。”
子宇幾人正自隨俞老伯走著,炳乙琅奇怪道“十二月十五之夜,不是明晚麼,怎麼是今晚?”
俞老伯笑道“這位小兄弟,你可知子時乃是一日一始,如若等到明晚,那時已是一日之末,其中區彆,就不需我多做解釋了吧。”
炳乙琅嘴上連道“不需,不需……”隻是心中仍是嘀咕,什麼日始……什麼日末……裡麵似乎頗有玄機,隻是仍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