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驍醞釀一陣,沉聲說道“時堯,我不勸你放棄報複沈北淵,我隻告訴你,你挾持的年年是我老婆的侄兒,我出門前答應老婆要把侄兒完好無損的帶回去還給她。”
“你把年年放了。”
“我帶走兩個孩子,以後幫你管好周氏。”
“沈北淵留在這裡,你隻管報複他。”
周時堯陰惻惻發笑,“薄驍,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
放過年年,他哪還有機會報複沈北淵。
暗處不知埋伏著多少一流射手,他一顆腦袋不夠沈北淵玩。
周時堯在窮途末路上作惡。
現場焦灼。
“時堯,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漫天灰塵下,傳來薄錦榮的聲音。
薄驍回頭,69歲的老父親拄著拐杖登上了樓頂。
“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上來。”薄父沉靜的目光從薄驍這邊掃到沈北淵身上。
“爸……”薄驍欲言又止。
“聽我的。”
沈北淵正要下去換策略營救,正好薄父給了機會,擦肩而過時,沈北淵斜著眼掃視薄父的腹部,有備而來,鼓囊囊的。
薄父一把年紀了,體力比不上薄驍和沈北淵,往那兒一站,穩如光禿老山。
他掀不起風,也打不了浪。
周時堯卻緊張哭了,含著淚抖,“伯父,你來乾什麼啊?”
薄父直入正題,“時堯,你未出生前,我爺爺就每天給薄家男人上政治課,他老人家說——薄家男人一要愛國,二要尊敬英雄先烈,三要肩負責任善待周家人……”
“時堯,你該記得從小到大每個寒暑假都在薄家度過。”
“我待你,比待薄驍寬容仁慈,你犯錯,我耐心教導,薄驍犯錯,一個字——罰!”
薄父說的是事實。
“嗚嗚嗚……”周時堯見著親娘似的,哭得像個孩子。
“伯父,我……我蹲監獄生不如死啊!咽不下這口氣,出來隻想報複沈北淵的,可我……失策了。”
“我背上人命,活不成了。”
“時堯,我來之前詳細了解過,這次事故造成沈家一位保姆喪生,兩位保鏢不同程度受傷,也就是說,你現在放下孩子,回頭自首,還有活命的機會。”
薄父放下拐杖,試著挪步,慢慢靠過去。
“你把孩子給我,我轉交薄驍,讓他去處理。”
“時堯,你過來,到伯父這裡來,聽話。”
“彆過來!”周時堯突然暴怒,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珠睜得奇大。
“我被抓那麼久,你沒去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了,嗷嗷嗷……”
薄父歎氣。
“我對你的好,超出你的想象,你綁架無辜之人犯下大錯,我曾為你去求當事人和解。”
周時堯不以為意,“嗬嗬!你老也會騙人了,真要是為我求過沈心悅和解,那我為什麼還被判刑?”
如果薄錦榮出手,沈家早就出具和解書了,他指不定判個取保候審什麼的,大可以免牢獄之災。
薄父伸著手接孩子,不聲不響,堅定沉穩的走向周時堯。
“時堯,伯父一生光明磊落,值得你相信。”
“那你為什麼不把我救出來?”周時堯掛著兩行淚嚎叫,委屈死了的樣子。
薄錦榮嚴肅解釋,“你犯了刑事案件,觸犯法律就得接受應有的懲罰。我幫你找當事人談話,是通過合理合法的方式請求人家諒解,可當事人不接受和解,那法律怎麼判,你都得接受。”
周時堯更怒了,齜牙咧嘴瘋吼。
吼聲驚動空中的大鳥,鳥低飛,翅膀扇起水泥灰,房頂一片昏暗。
“果然是薄家人一板一眼不會變通!”
“當事人沈心悅不願意和解,你可以用手段讓她和解啊。”
“沈北淵當時正值鋪展商業帝國的關鍵時期,你切斷他的財路,阻死他的所有關係網,他欲訴無門,走投無路,不得來給你下跪求放過嗎?!”
“但凡你彆那麼認死理,靈活一點,彆說讓沈心悅達成和解,就是要她反過來給我下跪都不是問題!”
好委屈啊!
靠山不可靠。
害他坐了兩年牢。
明明薄父動動手指就可以解決掉沈北淵,保周家安然無憂的,薄父偏偏嚴守規矩,沈家不和解,他就算了。
周時堯思前想後,失去了所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