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
話一出口,譚青玄狠狠踢了他一腳,瞪著他“喝醉了也不準耍流氓!否則我把他丟乞丐窩裡!他們可喜歡你這細皮嫩肉的了。”
管仁立刻小媳婦兒似的規矩了,乖乖走在譚青玄身旁,小聲說出了自己家的方向。
這一路走著,終於來到了皇城腳下。越走越是人煙稀少。
這京城之中,雖然是天子腳下。可也是等級森嚴,貧富兩極。越往皇城的中心去,住的越是些達官顯貴。就譬如江飛廉,從他家到皇宮,隻有一盞茶的路程。
可從譚青玄的家到皇宮,卻要小半個時辰。再遠一些的,就是京城中的平頭百姓。
管仁住的地方,幾乎就緊挨著皇宮了。
他帶著她鑽進了一處小巷子裡,漆黑的甬道中,隻有月光照在兩人的頭頂。管仁依舊牽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譚青玄忍不住問道“仁兄,你和你那個蕙蘭相識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帶她回過家?”
管仁撇著嘴委屈道“你不就是蕙蘭麼。我今天就帶你回家了。”
“我不是蕙蘭,我是翠竹!”譚青玄糾正道。
管仁站住了腳步,晃著譚青玄肩膀“不!你就是蕙蘭!以後你就是這宅子的女主人!”
譚青玄轉頭一看,原來是一處後門。但是從外麵就能看出,這座宅院占地不小。尋常人家,小小的一處宅院就已經是耗儘半生積蓄才能買到的。這麼大的宅子,那得多少銀兩!
不過銀兩再多,跟譚青玄也沒什麼關係。她把人送到的,也算是仁至義儘了。便上前叩了叩門。
不多時,裡麵走出一名小廝。見到譚青玄的時候愣了愣。譚青玄連忙將管仁塞進了他手中“小哥,你家公子喝醉了酒,你且扶他回去休息吧。”
管仁扯住了譚青玄的衣袖叫道“不嘛,你不要走!”
譚青玄用力拉扯回自己的衣袖,可是管仁勁太大。兩人拉扯之下,隻聽嗤啦一聲,衣袖碎了一大片。管仁將那碎布握在自己手裡,頓時犯了錯一般低下了頭去。
譚青玄眼見著他家仆人在旁邊,不好教訓他。隻得認了栽,咬牙切齒道“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今天不跟你計較。告辭——”說罷轉身便走。
走了沒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回過頭,隻見管仁歪歪扭扭地跑了出來。他醉眼朦朧地看著她,然後將那隻荷包塞進了她的手中,認真道“蕙蘭。我說過,我的荷包以後就是你的荷包。而且”他借著月光指了指荷包上的圖案,“鴛鴦織就欲□□,你一定懂我的心意的。”
譚青玄燙手山芋般要將那荷包塞回去,可管仁已經羞紅了臉,嬌羞地跑開了。
這身長八尺的大高個兒,嬌羞地跑起來,畫麵有些太過美好,譚青玄不敢細看。她握著那荷包,愣神看著小門闔上。良久才回過神來。
譚青玄不由得歎了口氣。世間多少癡情兒,可惜是個傻子
這荷包她姑且保存著,等管仁清醒的時候再送回來。畢竟這裡的銀票可不是小數目。她爹就是再當個二十年的官,想來也是掙不來的。
借著月色,譚青玄摸黑回到了家中。好生將自己清理了一番,這才安心地躺下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大亮。譚青玄睡得正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叫嚷著。她的貼身丫鬟扶搖衝了進來,驚慌地叫道“小姐!夫人舉著家法殺進來——”
譚青玄還迷迷糊糊做著夢,聽到夫人兩個字,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總之先躲了再說。
但是她娘親的身法可是多年追逐爹爹練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就進了她的香閨。三步並作兩步,揪著她耳朵提豬仔一樣提了出來。
“說!你昨天是不是去了豐慶樓?!”
譚青玄是徹底清醒了過來,裝傻道“什麼豐慶樓?娘,我昨晚不是一直在屋子裡麼?”
“少來,有人看到你了!”譚夫人一雙杏目圓睜著,揪著譚青玄來到了院子裡。她爹也衣著整齊
地跟了出來,撇著頭不敢多看她。她頓時明白了大半。
這個叛徒!昨晚定是認出她來了。譚青玄瞥了譚嘯一眼,他正攏著袖子眯起了眼睛,一臉正氣。
譚夫人一聲斷喝“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