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在一旁瞧著,卻覺得小姐對八王爺還頗為上心。她有些困惑了,兩人之間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情形?
養了幾日的傷,譚青玄的手好得飛快。那蘇子息倒也有點真本事,不出幾日,譚青玄這一雙手不但是好了,而且又白又嫩。她自己平時都忍不住要蹭一蹭。
八王爺見她的手好了,便提議道“今日雪停了,本王正好要去軍營之中閱兵。你可願隨我一同前往?”
譚青玄正在整理自己的書稿,聞言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擔憂“可是軍營不是不讓女子出入的麼?”
八王爺笑了笑“尋常女子自然是不可出入,可你是史官。何處去不得?”
這倒也是。譚青玄也不是沒去過類似的地方,就好比京城的巡防營,還有禦林軍的兵營,她都曾去過。多數是隨爹爹去的,偶爾也跟著頂頭上司或者江閣老一同前去。
她這身份,倒是多了不少便利。也不知和八王爺成婚之後,這官還當不當的了了。
扶搖收拾好了文房四寶,遞給譚青玄。她不能進軍營,隻能囑托胡楠到時候照顧好小姐。
今次出府,譚青玄頗為激動。難得可以見到黎國最精銳的大軍,要知道這等機會真是千載難逢。
一路出了城,白一心掀開簾幕瞧了瞧。發現王爺正騎馬行在最前方,在她車廂旁的是胡楠。
這小子,倒是挺聽扶搖話的。胡楠見白一心探頭,低聲笑道“聽聞姑娘以來就收拾了府裡那個赤腳大夫,真是大快達人。”
“哪裡哪裡,略儘綿力罷了。”譚青玄謙虛地拱了拱手。
“這哪是略儘勉力,我們王府眾人都是深受其害。要不是隻有他能治主子的病,我和昭臨早就——”胡楠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譚青玄眼珠子一轉,故作憂愁道“是啊,王爺這病也不知何時能好。我雖略通岐黃,卻也無能為力。這大夫用的是什麼法子?”
胡楠鬆了口氣,原來王爺早已經將此事告訴了她,那他也不用費心瞞著了。
“那赤腳大夫隻是診出了主子的病,卻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可主子的心病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一般說到心病還須心藥醫的,都是些囫圇話,八成就是束手無策了。不過她晚上偷偷替八王爺把過脈,身子骨很是硬朗,並沒有什麼問題。
也就是說,王爺這病還真不是身體上的。
譚青玄放下了簾幕,不一會兒馬車便來到了軍營外。八王爺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將譚青玄扶了下來。
走了沒幾步,軍中的一眾將領便出來迎接八王爺。瞧見他身後的女子,眾人都有些驚訝。好在譚青玄提前握了一卷書冊在手,指間還夾了一支筆。這般形容,多想想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那一眾將領也不敢多瞧,但心下暗道,他們王爺可擁有非常人所及的眼光和魄力。人人都知道譚家那個女兒的模樣,他卻還是上門提了親。他們還在奇怪,八王爺怎麼如此高風亮節,可以摒棄
一切男人的通病,而傾慕與一個女子的才華。原來到頭來,還是因為這位譚姑娘的相貌。
譚青玄跟在八王爺身後,頓覺無數目光射向自己。軍營中的士兵常年駐紮邊關,連養條狗都是公的。乍一見到女子,還是這般容貌的女子,頓時眼睛都直了,再也挪不開。
八王爺將譚青玄往另一邊攏了攏,用自己的身形將她擋住。譚青玄一路走一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儘管大軍駐紮在城郊已久,但仍然是訓練有素,絲毫未加鬆懈。想到當日截下的那密信,譚青玄不由得有些擔憂。
若真是如此,這京城恐怕早晚要陷入戰火離亂之中。倘若到了那時,兄弟鬩牆,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隻是她如今也能理解八王爺為什麼要那麼做,因為皇上早已經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他若是不做準備,也必定粉身碎骨。這兩人之間早晚是要你死我活的。
可譚青玄不想看到那樣的情形,也不知道能有什麼法子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
譚青玄正想著,八王爺便已經帶著一眾人來到了練兵的場地。烏壓壓的士兵整齊劃一地排列著,蔚為壯觀。操練起來的動作更是出奇的一致。
兵法陣法變幻莫測,讓譚青玄大開眼界。看來,回去之後她還是該找幾本兵書讀一讀,這樣還能和八王爺多聊聊戰場上的事兒。
觀了一會兒練兵,八王爺與軍中的將軍們有要事要相商。譚青玄不便進去,便由胡楠陪同著,在這軍營之中四處參觀。
她背著手左看看右看看,什麼都很新鮮好奇。時不時還尋幾個士兵親切地攀談慰問幾句。
她們譚家曆代史官這一張嘴都十分厲害,聊個沒幾句就能把彆人家底給掏出來。故而譚青玄隻閒逛了沒多久,就把軍營上下那些個犄角旮旯的緋聞軼事全都打探出來了。
譬如,八王爺在邊關打仗的時候,曾經被俘虜過。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八王爺這次一定死定了。但七日之後,王爺竟然毫發無傷地回來了。
王爺回來之後不多久,便來了一個戎人的姑娘,自稱是草原一個部落的公主。那公主還帶來了自己的嫁妝,說是要一世追隨八王爺。
“那王爺怎麼說?”譚青玄蹲在地上微笑著鼓勵那小兵繼續說下去。
胡楠在一旁聽得一陣冒冷汗,隻覺得未來王妃的笑裡帶著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