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大明!
賀蘭山下寧夏衛,茫茫白雪厚厚地覆蓋著連片的蒙古軍營。
巴圖魯大汗蘇和巴特爾聽完軍師李雲茂的分析,扔掉手中的羊大腿,騰地站起來,哈哈大笑道“你們漢人就是古書讀得多,點子也多,看問題深刻,好,就按你說的做。”
李雲茂嘿嘿一笑,道“王爺英明。”
“紮那,集合部隊,即刻出發。”
站在旁邊的紮那答應一聲,喝了一大口酒,晃動魁梧粗壯的身軀,走出大帳。
李雲茂懇切地說“王爺,請讓我跟隨紮那將軍一起去。”
蘇和巴特爾斜著眼,看了看滿臉微笑的軍師,略一沉思,大手一揮,說道“去吧。”
李雲茂聞言,趕緊跑出了大帳。
軍帳外,一陣淒厲悠長的牛角號聲響過,數千蒙古軍士從幾十座大帳內一湧而出,迅速列成整齊的隊形。這是一支能征慣戰的部隊,完全繼承了成吉思汗血液中的狼性基因。冒著寒風冷雪,這支部隊威嚴整齊地走向前方,如同虎豹,悄然而凶猛。
李雲茂騎著馬,走在紮那傍邊。他是陝西渭南人,其同胞兄長就是十幾年前被王玉傑一刀砍下腦袋的大明渭南知縣李雲聰。
風越來越緊,雪越來越猛,山川大地籠罩在茫茫風雪之中。
次日正午時分,一輪紅日高照,這支蒙古大軍到達了鎮虜堡三十裡之外的柳園。
紮那命令部隊隱藏起來,帶著李雲茂以及其他幾個將領,催馬躍上附近的一處山頭,認真地觀察情形。
李雲茂手指陷入茫茫白雪之中的城池,得意地說“前兩天,我封大汗之命,實地考察了鎮虜堡,明軍隻有兩千多人,兵力薄弱,個個貪生怕死,何況,他們已有近五個月沒有領到餉銀了。”
紮那鼻孔微哼一聲,說“守將還是章祿?”
“將軍說得很對,還是章祿那個草包。”
望著寂寥無聲的鎮虜堡,紮那忽然心中一動,說“會不會又是一個馬邑之謀?”
聞聽此言,李雲茂心想,就你也配知道馬邑之謀?
公元前133年即漢武帝元光二年,西漢出兵三十萬,在馬邑策劃了一場對匈奴的誘敵殲滅戰,企圖一舉殲滅匈奴主力,徹底掃清北部邊患。不料,匈奴十萬大軍來到距馬邑百餘裡的的地方,發現沿途有牲畜,卻無人放牧,引起了其首領軍臣單於的懷疑。匈奴在此時攻下一邊防小亭,俘獲了漢朝雁門尉史。在威脅下,尉史將漢軍的計謀全部說出。軍臣單於聽後大驚繼而大喜,率領大軍迅速撤離,跳出了大漢軍隊的包圍圈,漢武帝及群臣精心策劃的馬邑殲滅戰就此化成了泡影。
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馬邑之謀。
“將軍心思縝密,深得兵法要旨。但據我所知,如今的明朝既沒有策劃馬邑之謀的乾才人物,也沒有施行馬邑之戰的兵力,你多慮了。”
“但願如軍師所言。”
“我還有一計,保證將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攻占鎮虜堡。”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囉裡囉嗦的。”
“我蒙古大軍秘密來到此地,無人知曉。我建議,將軍先派人混入城中,等到今晚半夜時分,殺死守城明軍,舉火為號,我大軍再發動進攻,一舉拿下鎮虜堡。”
“好計謀,就按照軍師所言行動。”
當下,紮那派數百名蒙古士兵化妝成流民模樣,陸陸續續混入鎮虜堡。
此時此刻的大明鎮虜堡守軍,對此一無所知,守將章祿更是渾渾噩噩,花天酒地,毫不知曉即將來臨的屠城危險。
章祿坐在大堂之上,左摟右抱,環綠繞紅,好不得意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喝涼水。在此防守邊關近三十年的大明王朝遊擊官章祿,早已看透世事,心涼如水,得過且過。
一穿紅掛綠的女子,端起一杯酒,送至章祿嘴邊,嬌滴滴地說“將爺,喝一杯。”
章祿抓過酒杯,一飲而儘。
“香不香?”
“香,非常香。哈哈哈。”
女子又把一杯酒送至章祿嘴邊,說“再喝一杯。”
章祿接過酒杯,方欲張嘴飲用,卻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鐵丸,將酒杯擊得粉碎。他抬頭張望,方欲高聲怒罵,就見一健碩婦女飛身竄入室內,疾如獵豹,直奔他而來。
章祿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推開穿紅掛綠的女子,站起來向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