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大明!
黑影解開麵紗,微微一笑,說“師弟。”
“李岩,師兄?你怎麼來了?”
“想師弟了,特來看看。”李岩開著玩笑,坐在椅子上,用一種極為輕鬆的語調說,“師弟不歡迎?”
趙旭東也笑了,趕緊說“你我同師學藝十幾載,親如手足,不歡迎你還能歡迎誰呢?”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房間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氛,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無憂無慮的日子裡。
少頃,趙旭東說“師兄近幾年混得風生水起,名揚天下,強過我百倍。”
李岩笑著說“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等應該看清形勢,順勢而為,千萬不可逆勢而行,違背天道。”
趙旭東自然明白此話所包含的深意,隻是洗耳恭聽,不置一詞。何去何從,他還沒有拿定最後的主意。
李岩見狀,知道其正在猶豫不決之時,當下決定,再燒一把火,讓其今夜就歸附大順王朝,便侃侃而談,說
“師弟,我在給你的信中已經分析了當今局勢,明廷自張居正張相爺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以天下為己任的大政治家大謀略家,相反,卑鄙齷齪小人卻層出不窮,猶如過江之鯽,充塞朝堂地方,手握權柄,禍國殃民。崇禎爺雖胸懷中興之宏圖,勵精圖治,但剛愎自用,心胸狹窄,喜聽順耳之言,將功歸於己,將過推於人,為一點纖微毫末之事,甚至一言不合,就大動刑具,直至卸磨殺驢,令親者痛仇者快。”
趙旭東靜靜地聽著,胸中猶如鼎沸,不勝感慨。他內心不得不承認,李岩說得全是實情,而且非常有道理。
袁崇煥盧象升楊嗣昌乃至已經歸順大清的洪承疇,就是典型之例,為叢驅雀為淵驅魚,令天下精英失望至極。
李岩喝了一口茶水,見趙旭東洗耳恭聽,就繼續說“反觀大順王李自成,與崇禎恰恰相反,心胸豁達,廣開言路,極力招納籠絡天下英才為己用,對舊部和新附之人,一視同仁。王良智白廣恩等乃新近歸附之人,封為伯爵,統治其舊部人馬,極力重用,何其大度酣暢,確有帝王之胸懷眼光。師弟,若你能夠棄暗投明,我敢保證,也不失伯爵之位。”
趙旭東微微一歎,說“師兄方才之言,我何嘗不明白?我身為明朝統兵將領已有十年,何不清楚其黨爭內幕?但若一時脫離朝廷,掉轉槍頭,與其作對,於心不忍,於理不通,唉,難啊!”
李岩已知其心結所在,繼續循循善誘道“你我乃同門師兄弟,已是過去之實情,現今各為其主,本是平常之事,可薑讓卻緊緊揪住此事不放,奪你兵權,陷你於牢籠,密派暗哨,日夜嚴加監視,又將此事上奏於明廷,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言你私通流賊,反叛朝廷,欲置師弟於死地而後快。”
說到此處,李岩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趙旭東,說“這就是我從抓到的信使身上繳獲的秘信,請師弟過目。”
趙旭東迅速瀏覽一遍,氣得重捶桌麵,顫聲怒吼道“好卑鄙無恥的東西。老子跟隨他已有五六年時間,東擋西殺,出生入死,哪一點對不起他?他竟如此陰狠歹毒,想置老子於死地。”
李岩見狀,不禁暗喜,事可成也。這正如孫子所曰,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此時,趙旭東已怒氣攻心,言令智昏,大叫道“師兄,如何行事,請你安排,我遵命而行。”
李岩高叫一聲好,低聲密語片刻,兩人即刻起身,來到院中,召集家兵。
趙旭東站在台階上,臉色通紅,高聲亮嗓地說“弟兄們,你們跟隨本將軍風裡去雨裡來,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為的是什麼?”
家兵們聞聽此言,一時摸不著頭腦,相互對視起來。
少頃,有人似乎明白過來,高聲喊道“為的是升官發財,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趙旭東雙手叉腰,說“對,這位兄弟說的很對。可是,現在有人要殺我們,刀已經架在我們的脖子上了,要借我們的腦袋升官發財,滿足他的私欲。本將軍問一句,我們能不能答應?”
所有的家兵都明白了,齊聲應道“不答應,絕不能答應。”
“我們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