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霸天下!
?陳沅聽了就是一愣。
她心想昊天哥竟然會畫畫,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之前,她通過對江海洋的了解,雖然早知道其在各方麵都非常優秀,但當其說要給自己畫像的時候,她還是被驚住了。
明末的老百姓吃飯都成問題,彆說畫畫了。
畫畫可是一項非常高雅的藝術,就連那些達官貴族的子弟,也鮮有擅長繪畫的,不然冒襄、侯方域之流,也不可能那麼受歡迎。陳沅就很喜歡和擅長繪畫,在她的房間裡擺放著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然而,江海洋放著這些現成的東西不用,竟然要使用木炭條來作畫,這讓她差點將大眼睛瞪到眶外。畫就畫吧!結果,其還不時地用手在紙上塗抹,弄得滿手都黑乎乎的。
她坐在那裡,一邊看著江海洋作畫,心裡一邊狐疑著。
她不禁在心裡想到昊天哥到底會不會畫畫啊?不會是也想學些文人才子那一套,來博得我的歡心吧?我現在不僅心是他的,連身體也是他的,他用不著這樣啊!再說,人家都用文房四寶作畫,他怎麼用炭條來作畫,他會不會把我畫成傳說中的黑人呢……
陳沅怎麼會知道黑人呢?
其實,唐朝時大陸就有黑人定居,這些黑人有的,是一些國家和王朝送給唐朝的“貢品”,還有的,是由西亞各地轉賣到唐朝的私家奴仆。後來,鄭和下西洋後,印度洋沿岸和非洲東岸來明朝的使者和商人增多了,他們會帶來一些黑人奴隸,或在船上服役、或贈給官方、或賣給私人作奴仆,因此,廣州南京等地都有黑人定居。陳沅知道黑人,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陳沅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被好奇心折磨著,煎熬了一個多時辰,才堅持到畫像結束。
當她心懷忐忑地看見完成的畫作時,被驚呆了。
驚詫、震撼、欣喜、疑惑……不一而足,但這些此時都無法描述她的心情。因為畫裡麵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臉上甜蜜的微笑神情惟妙惟肖,人物栩栩如生。
她長這麼大,還從沒有看見誰,可以將畫像畫得和本人幾乎一模一樣。她完全沒有想到,昊天哥的畫技居然如此之高。她曾看過“名四家”,還有人物畫家吳彬、丁雲鵬、陳洪綬等大師的作品,但不客氣地說,他們的人物畫也沒有昊天哥畫的好,至少沒有其畫得如此相像。其畫作完全有彆於明朝當代的任何畫作,她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技法和畫作,但好壞她還是看的出來的。
陳圓圓在曆史上那麼出名,可不是白給的。
在梨園的幾年裡,專門有人教授她琴、棋、詩、畫和歌、舞、彈、唱等各種技能,再加上她天賦聰穎,所以,她很快就掌握了各種技能。她的畫技也非常純熟,一般的畫作都入不了她的眼,然而,江海洋的畫技卻讓她為之折服,甘拜下風,她甚至當場就求其收她為弟子,傳授她這種新奇的畫技。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話在後世也許不算什麼,但在古代和律法一樣神聖不可侵犯。江海洋還想娶陳圓圓呢!怎麼能夠收其為徒呢?在明朝是相當講究輩分關係的,如果他和陳圓圓成為了師徒,恐怕,他這輩子都和其無緣了,所以,才堅決的拒絕了其的拜師請求。
陳沅絲毫不生氣,她也隻是見獵心喜,一時衝動而已。
江海洋又找來木匠,為這幅肖像畫製作了極其精美的、具有多層次的櫻桃木質畫框,木質和紙質的紋理、質感、顏色的對比,使畫框和這幅肖像作品相得益彰。
這是典型的西方裱畫方法。
在明朝,裱畫都用宣紙和絹,江海洋用木質畫框裱畫,讓陳沅大開眼界。她視這副肖像如珍寶,將其掛在自己床頭,不自覺的陶醉其中,對著畫像癡癡地傻笑。不明就裡的“沅粉”們如果見到這種情景,肯定會以為,他們心目中的女神犯了花癡呢!通過這件事,讓她對江海洋的才情又有了驚人的發現。其不僅勇武,而且懂音樂,會畫畫,簡直多才多藝,優秀得無以倫比。
江海洋看著陳圓圓對自己的畫作如此癡迷,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滿足。他看著其站在畫作前癡傻,也不去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站在其身後,像個大煙鬼似的,狂聞其身上的體香。
他邊聞便思考該怎麼說。
陳沅見江海洋似乎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於是她問道“昊天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有話儘管說,難道你還把我當外人嗎?”
江海洋明白陳圓圓的意思。
在古代,女人對第一次看的比後世人重要多了。在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陳沅已經將江海洋當成了自己的男人,向他坦白了一切,包括冒襄的事情。
其實,就算陳圓圓不坦白,他也通過曆史知識了解其大多數事情,但這足以說明其對他很真誠。他知道,自己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先得到了其的處子之身,否則,其肯定要繼續等待並嫁給冒襄。說句不好聽的,現在,自己和其還是嫖客和妓女的關係,而且,兩個人這幾天在一起,也一直沒有明確關係。
今天,他就是準備來解決這件事情的。
想到這裡,他說道“圓圓,我不希望你一直在青樓待下去。你就是天仙一般的存在,如果留在青樓這樣汙穢的地方,還會遇見滿人強暴你或者竇霍、田弘遇要強行霸占你這樣的情況。這次你遇到我,救了你,但下次呢?大下次呢?不可能次次都有人來救你,所以,我想——我想……”
戀愛過的人都知道,在愛人麵前第一次表白有很大壓力。
雖然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這隻代表他梳櫳了陳圓圓,梳櫳和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麵對著其這樣一個留名青史、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向其表白說不緊張是假的。假如自己說想娶其,如果遭到其拒絕呢?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的心情有點忐忑,說話自然不利索了。
聽了江海洋的話,起初,陳沅的表情很驚訝,繼而,又表現的非常欣喜。
女人的確是感性動物,她們的表情之豐富也非男人所及。
陳沅知道,現在兩人最大的問題是她的身份問題。她驚訝的是,昊天哥突然提到這個敏感問題;她欣喜的是,昊天哥現在想解決這個問題。他肯定是想讓自己脫離青樓,其實脫離青樓的方法很簡單,隻要花銀子為自己贖身即可。那麼昊天哥給自己贖身之後,是讓自己給他做小妾嗎?還是……
她禁不住開始遐想起來。
其實,隻要能夠嫁給昊天哥,無論如何自己都願意,甚至給其做使喚丫頭都成。但這種事情總不能憑自己揣測吧?必須得其親口說出來才行。
想到這裡,她說道“昊天哥,我早就不想在青樓待下去了,但我也沒有地方可去啊!這兩年,我也想找一個疼我愛我的人,哪怕是和他一起吃糠咽菜,過苦日子都成。雖然在你之前我遇見了冒公子,並和他私定了終身,但那也是因為竇霍強搶於我的無奈選擇。況且,冒公子屢次借口踐約在先,如今,我找到了我喜歡的人,我的心和身體都已經屬於他了,但卻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我是青樓女子。”
說到這裡,她偷偷地望向江海洋。
現在,兩個人的心理都很矛盾。江海洋擔心陳圓圓會拒絕他,也是有原因的。他現在的身份說白了就是個反賊,如果陳圓圓跟了他,就會過著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日子。而陳圓圓擔心江海洋嫌棄她是青樓女子,這更正常了。,彆說在古代,就是在後世,誰又甘心娶妓女呢?
其實,陳沅根本不會拒絕江海洋,能嫁給其,她一千個一萬個願意;而江海洋也不會嫌棄陳圓圓是青樓女子,畢竟其仍然是處子之身。
陳沅見江海洋也正在望著自己,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繼續說道“如果他——他願意要我,我做什麼都願意。昊天哥——你——你剛才想說什麼啊?”
陳沅這樣的女性高級知識分子,的確聰明。
她已經看出,今天,江海洋肯定是想解決兩人的問題,但其肯定會顧慮自己曾經告訴其,自己和冒襄約定過終身,才不好開口,因此,她先把自己的意願表達清楚,以便減少其的後顧之憂,令其直接說出其想法。
江海洋當然知道圓圓剛才一番話的意思。
既然人家姑娘都表態了,他一個大男人再扭扭捏捏的,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於是他說道“圓圓,你現在的處境非常緊急,上次竇霍雖然強搶於你不成,但我想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說田弘遇,其是皇帝老兒的便宜老丈人,上杆子巴結其的人比比皆是。無論這二人誰知道躲在媚香樓的消息,肯定都不會放過你,所以,此事如果不了斷的話,必將釀成大禍。
田弘遇代表的是皇帝,我們無力硬抗,隻能以柔克剛,用四兩撥千斤的方法來化解,因此,我想在律法上讓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樣,即使田弘遇是國丈,也沒有辦法在明麵上再對你下手了。
隻有這樣,才能解決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