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烈烈風裡的那麵心中的紅旗心若是牢籠,那麼天地都是牢籠,自由不是隨意的行走,而是敢於放肆地想象,希望是美好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不是唯有山清水秀可解千愁,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亦能一壯淩雲之誌,駱駝營的黃昏是這枯燥的一日複一日裡最美麗的時節。在浩瀚無垠的戈壁上,眼前呈現出一脈金『色』,紅日在縷縷升騰而起的熱浪中若隱若現,一隻就像是從古邊塞唐風詩『吟』中飛出來的蒼鷹,盤旋在蒼穹,張開的烏『色』雙翼,仿佛是獵獵飄揚著的戰旗,眼前這粗獷豪邁、雄渾壯闊的神韻給我的感受遠比在碣石山望海那一刻還要銘心。
念天地之悠悠等一下,好像哪裡有問題,思路倒回去,倒回去,應該是不對勁,咦,有老鷹?!奇怪,這荒原大漠的地方,上一次看到活物是什麼時候,是上個月放牧老鄉走丟的一隻羊,嶽誌秋抱著那隻臟兮兮的羊就跟見了親人一樣,這裡為什麼會有老鷹?
朱日河的深處可是連飛鳥都因為找不到食物而懶得飛過的地方,那麼肉食『性』的這隻中小型隼形目猛禽飛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乾啥,我仰頭再看,那隻老鷹仍在盤旋,隻是越飛越低,試圖準備撲擊獵物的樣子。嗯,有獵物,那就是活物了,駱駝營的野生活物比食物更寶貴,我停止了觀賞落日美景的念頭,向著那隻老鷹的方向跑過去,張開自己的雙手向前揮舞,口裡喊著“喔噓,喔噓,”就跟小時候玩的老鷹捉小雞遊戲裡當母雞,或者是在部隊家屬隊裡守護家裡養的小雞一樣,努力驅趕著那隻正在捕獵的鷹,而且僥幸成功了,老鷹受驚後開始升高,升高,再拍拍翅膀,很快就飛遠了,最後變成一個黑點,最最後就不見了,我鬆了一口氣,開始尋找那隻幸運的小家夥。
瞧,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一隻『毛』絨絨的小東西,蜷縮成一團,臟兮兮的,在戈壁灘上一個很小的窪坑裡,它也許已經筋疲力儘,也許已經意識到了危機的來臨,那隻飛鷹也許已經覬覦它有點時間了,於是這不知何故孤苦無依的東西在儘力掙紮求生之後徒勞地把自己儘量藏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很快就真的成了那隻飛鷹的食物。我彎下腰來輕易地就把它抱在懷裡,它也許已經饑渴恐懼到了最後的一個臨界點,再也不反抗,而是嗚嗚地低聲吠了兩聲,陷入了近乎昏『迷』的狀態。也許就是這家夥足夠聰明,感覺不到我的敵意,所以還放肆地埋在我的胸脯裡拱了拱,我的天哪,我又不是你屋裡娘,你拱啊拱的也沒有什麼什麼可吃的啊!
大漠荒沙,一個人,一個軍人懷裡抱著一隻小動物,望自己的軍營走去,獵獵風中,此情此景堪可入畫。
這是一隻狼吧?朱高飛班長看著喂了半斤麵湯之後又被洗刷出來的那小東西感歎道。
不,是一隻狗。許木從來不會反對班長的,但是這時候缺心眼的他卻第一個跳出來辯駁,我外婆說,狼的尾巴是夾著的,這個沒有,應該是一條狗。慕容武那混蛋一般都是嘴最多的,卻是在撫著那小物的『毛』,一臉的愛惜。李三清走過來把那隻嗚嗚叫喚的小家夥高高舉起,端詳了一下,驕傲地宣布,這是一隻公狗,我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驕傲的。據他們說,駱駝營不知道撞了什麼鬼,除了這些精壯的軍營男子漢以外養不活活物,以前從團部送來的,從鎮裡淘來的小動物都沒能在駱駝營裡呆太久,所以慢慢地大家也就心淡了,沒想到我居然能從外麵撿一隻回來,真的是何等的幸運,重新燃起了大夥對小動物的熱愛。
看看是不是哪個老鄉家的狗跑出來了,我們先幫人家養著,要是找到了主人再還回去,朱班長最後如是定調子說,一錘定音。許木高興得嗷嗷叫著用一隻彈『藥』箱和破被子給小寶貝搭了個窩,小家夥也通靈『性』,居然也嗷嗚嗚嗚地跟著應和,屋子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因為朱高飛同誌多的那一句嘴,大家乾脆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白狼!小白狼從此以後也在駱駝營裡安頓了下來,成為了我們二班的第七名戰士。至於它到底是狼還是狗,這個還搞不太清楚,隻要它現在會搖尾巴會撒嬌,隻要它會跟著大家一起出『操』跑步,隻要它會半夜起來看著外麵的月光啊嗚嗚叫,能消解大家的空虛寂寞就行。
送給養的卡車帶來了一大堆耐儲存的生活物資還有半個月前報紙雜誌以及天氣馬上就要變差的壞消息,然後班上開始忙碌起來,為迎戰惡劣天氣做準備了。
沙塵暴如期而至,作為這片荒瘠土地的常客,並沒有失信爽約。這個年歲裡天氣預報總不準確,但是朱日河人在長年累月與風暴打交道的過程中掌握到了自己一套判斷天氣的辦法,實際上就是團裡沒有下通知,班長也通知大家要做好了迎戰沙塵暴的思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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