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冷的病房裡,氣氛僵硬。
白七七半躺著,她身體酸痛不易,牽扯到小腹渾身不適。
“有什麼話就說吧。”她唇色很淡,唇角起了皮。
那種破碎感極其強烈,一眼就能讓人心碎。
這一夜,陸紹珩不知道心痛了多少次。
那個孩子,醫生拿給他看過,已經初步成型,能判斷出是個男孩兒。
是他心心念念的兒子。
一定和頌頌一樣聰明。
他讓人把胎兒裝好,等下要和秦忠一起去埋葬。
陸紹珩上前,替她把散落的發絲撥開,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露出來,染著憔悴。
白七七垂著臉沒看他,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他知道,她在拚命的壓抑自己的情緒。
其實,陸紹珩很希望她能罵他,打他。
這樣反而令他不知所措。
“我就是來看看你。”陸紹珩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們在一起,連呼吸都是痛的。
白七七沒有正眼看他,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已經看到了,我還好。”
“七七。”他想拉過她的手。
白七七下意識的躲開,“如果沒事你就出去吧,幫我把門關上。”
“最近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怕會殺了你。”
她頭一次這麼發狠的說出如此極端的話,仿佛情緒已經壓抑到了極致。
陸紹珩心驚的看著她,“七七。”
“也不要,叫我的名字,陸紹珩算我求你,趕緊走,走。”
陸紹珩心臟一抽,啞著聲音道,“我會走的。”
他轉身,白七七開了口,“劉昕被打和我沒關係,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背負無端的罵名。”
“以你的本事應該可以很快查到,彆把什麼都賴在我頭上。”
陸紹珩高大的身軀一震。
都是他自己做的孽,無法說清。
其實他想說,無論是不是她也沒關係。
劉昕被打,是秦忠該關心的事,一旦和白七七扯上關係,他會想辦法掩去一切罪行。
之前那麼說都是為了刺激她,弄掉孩子。
方式殘忍,但見效確實快!
風險,他一個人承擔了。
“是秦瀟做的。”陸紹珩說。
白七七怔住,眼淚又一次湧了出來。
秦瀟肯定是為了她。
他那個人無論做什麼都雷厲風行,包括當初毀了陸雲歌的臉給她報仇。
“七七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白七七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隻是一個人默默流淚。
她這段時間太脆弱了。
她把臉埋進膝蓋,身體顫得厲害。
“你走,你快走,求你快走。”她說著這些話,各種情緒交織,很怕自己扛不住。
陸紹珩走了出去。
外麵,秦瑜和頌頌在交談。
祖孫倆的心情都很沉重。
看到陸紹珩出來,頌頌對秦瑜道,“奶奶,那我先去陪媽媽了。”
“好。”
陸紹珩說,“我去公司了,這裡拜托您。”
秦瑜沒理他。
看著生氣!
上午的墓地,天氣陰森,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陸紹珩穿著黑色西裝站在墓碑前,他身形筆直,眉頭緊皺,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悲傷。
天空飄起了細雨,降溫了。
“陸總。”
秦忠撐了傘,“我們走吧,讓小少爺安息。”
陸紹珩眸色沉沉,“你們去車上等我。”
這一天,陸紹珩在墓地待到了天黑,公司裡的事他不僅沒管,還關機了。
等到開機,無數條信息和電話彈出來,他隻回了秦瑜的。
“今天下午怎麼樣,中午吃了多少東西?”
“看上去挺正常的,吃了小半碗飯,頌頌一直在這兒陪著她。”
陸紹珩聽著,沒有半分的放鬆,“越是這樣就越需要有人陪著她,看著她。”
“你是怕她走極端嗎?”秦瑜頓了頓,很肯定,“七七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