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辛在治療好的當天下午就離開了桃花村,夏之淮則是忙著聯係村子裡閒賦的中老年人,準備把後山那片果園的黃桃摘下來。
徐渭見他帶著草帽,推著電動車往外走,提醒道:“罐頭加工廠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價格也談好了,你車隊那邊聯係好了嗎?”
夏之淮坐上電動車,抬手按了按草帽,比了個ok的手勢:“我聯係了颶風物流車隊,他們明天上午十點會派車過來,直接把早上摘下來的黃桃送去加工廠。”
因為這批黃桃並沒有經過長期的靈氣滋養,所以味道和效果比六月份那批桃子要差很多,夏之淮也沒指望這批桃子賣上高價,打算統一做成罐頭。
村子裡之前種黃桃的不多,都是散戶種植,他統一承包下來的時候,專門把這批桃子的價錢也按照往年的價格收了。
“你後天就去星旗市了,這桃子明天一天肯定收不完,你打算怎麼搞?找誰監工。”
夏之淮指了指正蹲在門口啃黃瓜的虎瑞添“就他吧!”
虎瑞添咬著黃瓜愣了會兒,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讓我去監工?”
“不止,要安排采收工人的工作,還要給他們安排午飯,以及發放當天的工資。此外還要安排人把采摘的桃子送上車……這些工作比較瑣碎,你明天跟我看一遍就清楚了。”
“還有提前跟村子裡做飯的嬸子商量好做什麼午飯,我們這邊是飽一頓午飯,還有下午的茶水瓜果的。這些你要寫個單子,提前采買好,彆用的時候才發現沒準備好……”
虎瑞添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夏之淮已經擰著車把,小電車咻地一下就竄出去了。
虎瑞添:“……”
夏之淮聯係采收的工人後,頂著老高的日頭,去隔壁村子買了幾袋子大西瓜,今年夏天雨水不多,所以本地的瓜格外甜,而且價格也很便宜。
夏之淮拉著一車西瓜回到家後,就讓黃西空幫忙把西瓜冰鎮了起來,明天上午和下午直接送去果園那邊切開,分給乾活的工人剛剛好。
黃西空很是不爽地把瓜搬進了自己的鬼蜮中,還在周圍疊套了幾個持續降溫的法術,這才開口與夏之淮抱怨道:“你不要把我的鬼蜮當冰箱來用,你買個冰櫃不行嗎?”
“你們比冰箱還好用,乾嘛還浪費那個錢?”夏之淮一臉的理所當然,還有條有理地辯駁道,“再說了,現在家裡的人多,房間都不太夠用了,好在玄叔每天住閣樓,奶奶每天睡棺材,不然……哼哼,買了冰箱往哪兒塞?”
“要不,你把你的房間空出來?”
夏之淮的理由讓黃西空無話可說,隻能遠離這個將省錢逐漸刻進骨子的男人。
夏之淮將電動車推進車庫裡,拎著一袋子剛買回來的土豆去了廚房,路過水池邊的時候,他看見綰綰正在一個小盆裡和麵,湊近看了會兒,突然問道:“你和麵乾嘛?幼兒園布置的做飯課程嗎?”
綰綰將麵團揉在了一起,豎起一根手指,衝他搖了搖,拽著英文道:“nonono!我在做麵具。”
夏之淮看著他旁邊的塑料瓶,瓶子裡還有半瓶黃色的液體,他拿著瓶子湊到鼻前聞了聞,忽然把手舉遠,瞳孔都在地震:“你這瓶子裡麵裝的是什麼?怎麼一股奇怪的味道?”
綰綰將他手裡的瓶子搶救回來,小聲道:“這是配方,不要瞎動,不然你的變臉計劃就要泡湯了。”
夏之淮懷疑這瓶子裡的是童子尿,但他沒有證據。
“如果這是童子尿,我是堅決不會把這麵具糊臉上的。”
綰綰回頭道:“這是猴子尿,不是童子尿。當然猴子尿可以換,換成妖怪的口水。難道比起尿,哥哥你更希望用妖怪口水嗎?隻是那麼多口水,還是比較難收集到的。”
“你這都是哪裡淘來的奇怪配方啊?真的靠譜嗎?為什麼不是尿就是口水?”
綰綰理直氣壯道:“跟猴哥學的啊,猴哥就是用八戒的尿和泥,最後完成的變臉。”
夏之淮滿頭黑線地看著綰綰,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小時候看了那麼多年的西遊記,都沒有一次像綰綰這樣,直接大膽嘗試……
從今天開始,他討厭猴子!
夏之淮一臉悲憤地扛著土豆去了廚房,黃西空從回廊下探出頭,衝著綰綰豎起了大拇指。
果然,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綰綰嘿嘿笑了笑,繼續在盆子裡和麵,直到吃完午飯,她把夏之淮叫到院子裡,打算先給他提前實驗一下變臉。
夏之淮看著她盆裡那團已經看不出原材料的黏土,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一副隨時上斷頭台的模樣。
綰綰讓他坐在小凳子上,捏了一團泥巴,往他的臉上一拍。
夏之淮本以為肯定是猴子尿味兒,但奇怪的是並非如此,這些黏在臉上的土竟然有種淡淡的青草香。
“這不是猴子尿和出來的吧?”
綰綰歪著腦袋笑眯眯地說道:“是哦,不過用的不多,還用了一些靈草汁液。”
夏之淮心裡的抗拒少了一些,隻要不去想原材料這件事,其實接受起來沒那麼困難。
啊呸,才不是呢!
他的俊臉依舊皺巴巴的,但還是老老實實坐在小馬紮上,緊緊閉著雙眸,任由綰綰在她臉上拍來揉去,直到綰綰從小凳子上跳下去後,語氣尤為歡快道:“好了。”
夏之淮遲疑地睜開了一隻眼,摸到了桌上的小鏡子,舉在眼前左右照了照,突然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臥槽,我的臉竟然真的變了?”
綰綰用保鮮膜將剩下的黏土裹起來,笑眯眯地說道:“等到臉上的那層假麵乾了,就可以揭下來了,到時候它就會變成薄薄的一層麵具,之後可以反複使用一周。”
“不過這種麵具一旦破損,就沒辦法完全修複,因為新的黏土修補的痕跡,與之前黏土的顏色會有明顯區彆。”
夏之淮不敢做太誇張的表情,隻能指著臉上的麵具,含糊地問道:“這東西多久能乾啊?”
“不知道,我又沒有試過。”綰綰指著回廊下,“可以先曬會太陽,摸著半乾的時候就要回屋了,後麵靠陰乾。”
夏之淮:“……那我豈不是要頂著這張麵具很長時間?”
黃西空也對綰綰這門新手藝很好奇,但知道自己學不來,所以隻是旁觀了全過程,不過他還是很全麵,提出了一些合理的質疑。
“我有個問題,你既然要去墨林壇,又是去找裡麵的天師,這些天師就算再菜,也是有一些玄學基礎的,肯定能透過麵相做出簡單的判斷,用麵具豈不是一眼假?”
綰綰搖頭道:“不會哦,我的麵具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看出來是假的嗎?我捏的時候,就著重了麵相的塑造,給哥哥塑造的是個有錢有閒命很好運氣也很好的麵相。”
黃西空摸著下巴,看著得意洋洋的綰綰,總覺得哪裡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