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把養陰木小人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腳步輕快地往前走去,夏之淮趕忙拉住她,忽然問道:“萬一一會兒我們的手鬆開,我也看不見你,怎麼找你啊?”
綰綰想了想,從包包裡摸出一根黃色的寶寶牽引繩,一頭掛在自己的身上,一頭遞到了夏之淮的手中,骨折腮幫子不開心地說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夏之淮忍不住捂嘴偷笑,綰綰很不喜歡寶寶牽引繩,因為總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溜的短毛小狗。
不過這繩子她也沒扔,因為知道人多的時候,大人抱著她累了,彎腰牽著她並不方便。
綰綰將繩子塞到他手裡,轉身氣鼓鼓地走在前麵,像隻肉乎乎的小鴨子一樣走遠了。
直到手裡的繩子傳來拉扯感,夏之淮極快回神,快步跟著綰綰朝權家大門口走去。
進去之前他還特意看了一下,宅子的安保確實厲害,不過也隻是外部一圈都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反而是房屋門窗位置都沒有安裝攝像頭,應該也是避免了後台被黑,反向監控宅子內部的情況。
夏之淮正準備踩著台階上去時,忽然感覺繩子被拉住了,綰綰拽著他的褲腿,示意他不要上去,跟著她走。
無需語言,夏之淮已經默契地領悟到她的意思,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一聲不吭地放輕了腳步,掉頭朝著彆墅的後麵走去。
直到離開了彆墅的正門,見四周無人,夏之淮才小聲的問道:“剛剛為什麼不直接進去?”
綰綰一邊踩著小鴨子步伐往前走,一邊壓低聲音道:“一樓客廳有人,是懂玄術的天師。”
夏之淮有點詫異,跟著綰綰到了後窗的位置,剛好這裡的窗簾沒有拉上,可以看到一樓客廳內部的情況,視角還挺好,也沒有太多遮擋物。
綰綰原地蹦跳了兩下,差點兒又把夏之淮褲子給拽掉:“哥哥,抱我起來,我看不到。”
夏之淮笑著彎腰將她抱起來,兩人趴在窗台邊冒出半顆頭,鬼鬼祟祟地打量著室內的情況。
客廳內有三個人,一個穿著很像白色練功服的中年男人,看著就像玄門中那些很喜歡裝高深莫測的天師,主位沙發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雙手抓著黑色龍頭拐杖的老頭兒,身旁立著一個穿著筆挺的深灰色衣裳,單手拿著托盤的老管家。
屋內的傭人很快被清走,客廳就隻剩下安靜無聲的三人。
夏之淮小聲道:“這麼遠會不會什麼都聽不清楚?”
綰綰從背包裡摸出兩個紙杯,又從口袋中摸出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銀白色絲線,然後在兩個杯子底下穿了小孔,將絲線穿過小孔固定在杯子底部。
然後慢吞吞地拿著一支鋼筆式毛筆,在兩個杯子上畫了一堆符紋,接著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一隻眼睛又大又圓且毛茸茸的跳蛛,試探地抬起小腳腳,朝著盒子邊緣移動,確認可以跑出來後,輕盈地躍到了綰綰的手指上。
夏之淮看著懸空的蜘蛛,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蜘蛛怎麼回事兒?”
綰綰晃了晃手指,小跳蛛依舊站得穩穩的,語氣愉快地說道:“這是蛛蛛姐姐送我的小寵物,叫跳跳。”
“跳跳很聰明的,雖然剛開靈智沒幾個月,但是可以聽懂我們的話,並且可以遵循指令行動。”
“跳跳,跟哥哥打招呼。”
綰綰指了指夏之淮的位置,跳跳雖然看不見哥哥,但因為和綰綰定下了靈契,所以是可以時刻感知到她的位置和動作。
跳跳用萌萌的大眼睛看向綰綰指的方向,雖然不太懂為什麼看不到綰綰的哥哥,但還是像隻小機器蛛一樣抬起了毛茸茸的足肢。
夏之淮有點怕蜘蛛,但因為跳跳沒有跳到他身上,所以他隻是背後有點發毛,但不至於大驚失色,露出糗態。
“跳跳,你頂著這隻隱形的收聲紙杯去屋裡,要悄悄滴哦!找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躲起來。可以回來的時候,我再用靈契給你提示。”
跳跳點了點小腦袋,頂著綰綰製作的隱形紙杯從打開的窗戶縫隙跳了進去,速度極快地順著窗簾落下去,藏在了博古架後麵的陰影裡,將隱形紙杯擱置在了博古架最上麵,還卡在兩尊很大的玉擺件之間固定住。
綰綰示意夏之淮把蛛絲掛在窗戶上麵,省的一會兒有人經過,會撞到蛛絲。
夏之淮摸著涼冰冰,幾乎隱形的蛛絲,疑惑道:“這些東西都是蛛女給你的?”
“對啊,蛛蛛姐姐很喜歡我的,送了我好多小禮物。跳跳也是她訓練過的,因為性格活潑,對很多東西都特彆好奇,所以像隻迷你小狗一樣。”
夏之淮反思了兩秒鐘,他這段時間為了奶奶的案子到處跑,在家的時間確實沒以前多,所以連她養了小寵物都沒發現。
不過,家裡應該沒人發現這小寵物吧?
他實在想不通,在這之前跳跳被綰綰養在哪裡,他根本就沒見過啊。
綰綰將另一隻紙杯扣在耳邊,屋內的交談聲在她耳邊擴大了數倍。
她舉起杯子貼在夏之淮耳邊,歪頭道:“哥哥聽吧。”
她不用這種小東西也能聽清,哥哥雖然五感比尋常人強,但看來實力還是有待提升,需要多加訓練。
果然還是該等卿奶奶的案子結束後,請玄伯伯給哥哥加練吧!
夏之淮不知她小腦袋瓜裡裝著如此冷酷的想法,隻努力屏住氣息想要抓取屋內人談話的內容。
……
屋內三人正如夏之淮猜測的那樣,坐在主位上的老頭就是如今權家真正的主人權漢傑,站在他身後幾乎一動不動的老人就是權家的管家。
坐在單人沙發的中年男人,正巧就是樸魚舟安排人介紹給權漢傑的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