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今迎娶了右相之女,僅僅憑著這一點,也足夠不少人和沈家開始打交道。
老夫人上了一炷香,抬眸看著不遠處的解簽的攤位,沉聲對兩位姨娘說道。
“你們隨意活動,莫要招惹是非,一個時辰後,在觀音殿前等候,知道嗎?”
錢氏和時卿點了點頭,恭敬的對老夫人說道。
“是,妾身明白。”
說完,錢氏也離開了,她的兒子雖然年歲不大,但在白鹿書院的成績也是不錯,總是能夠得到父子的表揚,說不定以後能入仕。
錢氏心中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兒子,家中是商戶,許多時候都受人冷眼,若是她的孩子能有前程,以後錢家的底氣自然是足。
時卿也帶著綠芽在萬佛寺逛了一圈,最後她打聽到絕塵大師的住處,捐了香油錢前去拜訪。
萬佛寺的小沙彌見時卿出手不凡,連忙派人去通知絕塵大師,隨後轉身離開了。
綠芽好奇的詢問,“小姐,咱們不去求子,去見大師做什麼?”
時卿看著不遠處守衛森嚴的佛堂,神秘的說道。
“自然是有事,綠芽你不必問,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
綠芽點頭,“是,奴婢明白。”
另外一邊,老夫人抽到了一支簽文,竟然是下下簽,她陰沉著臉去找小和尚解簽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位小師傅,可否幫我解簽?”
小和尚從老夫人手中將簽文接過去,語氣緩緩。
“老夫人,這是下下簽,隻是,您看著是福澤綿長的人,隻是家中出了倀鬼,若是不除,時間久了對家宅不寧。”
老夫人顫抖的重複小和尚的話,“什麼倀鬼?”
沈府大好的富貴,絕不能讓旁人給奪走,老夫人半生繁華,半生落寞,好不容易在沈鐘離身上看到了希望,自是不會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小和尚隻簡單的提點了幾句,卻始終沒有給沈老夫人提醒,讓老夫人有些惱怒。
芳尋嬤嬤連忙從荷包中拿出一兩銀子,塞給了小和尚,她壓低聲音道。
“小和尚,行個方便,我們老夫人隻想知道簽文,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望你行行好。”
小和尚毫不猶豫接過銀子,看了一眼四周,將醞釀好的措辭說了出口。
“卦象上說,您家中有大喜事,而倀鬼藏在其中一位,藏於府中的西南方,老夫人若是想趕走倀鬼,尋個辦法就是了,小僧言儘於此,還望莫要為難。”
說完,他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老夫人臉色蒼白,原本喜悅的心情這會消失不見,什麼倀鬼,竟敢在沈家作祟,任她有翻天的本事,她決不輕饒!
等離開了大雄寶殿,老夫人冷汗淋漓,她連忙尋了個位置坐下來,芳尋拿出手帕給老夫人擦汗,寬慰的安撫道。
“老夫人,或許是有人暗中作祟,您莫要為此事煩心。”
老夫人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芳尋,府中的西南角是誰在住,你可知道?”
芳尋自然知道,府中的事,大多是她安排,這會老夫人仔細的詢問,她也沒藏著,徑直的說道。
“回老夫人的話,是雲姨娘。”
老夫人長歎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雲卿……”
她雙眸陰冷,不複往日的慈愛,“回去以後,找機會將她發賣,老身眼裡容不得沙子!”
任何對沈家不利的一切,她都要扼殺在搖籃中,哪怕手中染上血腥,那又何妨!
禪房中,有一人穿著青蓮色的長衫,手中拿著一串佛珠,他閉上雙眸,仿若不食煙火的佛子一般。
“絕塵大師,有位夫人求見。”
絕塵大師閉上眼睛,聲音幽冷,“不見。”
和尚推門而入,看著絕塵大師道。
“那姑娘容貌出塵,師弟我還沒見過這樣俊的姑娘,她似乎遇上難事,指名要見你,不如你去開導開導?”
絕塵大師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眸深邃,雖然頭發已經剃光,卻遮不住他清俊的眉眼,這會看著更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他淡然拒絕了,“不必,咱們萬佛寺不止一個和尚,今日我誰都不見,殊文師兄,今日莫要讓我為難。”
殊文和尚臉色微僵,這個時間,若是記得不錯,是當年雲尚書府遇事的日子,更是絕塵出家遁入空門的時間。
就在二人說話時,禪房卻被人徑直的推開,少女帶著鬥笠,身邊跟著一個丫頭,就這樣出現在禪房。
絕塵皺眉,冷冷的開始趕人,“失主,貧僧身子不適,今日不予授佛經。”
時卿徑直的將頭上的鬥笠扯下,露出一張豔若桃李的容顏來,容貌傾城,比起京城第一美人雲婉柔還要絕美上三分。
絕塵大師原是想發怒,然而看到時卿的容貌時,斥責的話堵在心口說不出來,她的容貌傾城,像極了故人。
殊文和尚見此,識趣的準備離開,他笑嘻嘻道。
“絕塵,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殊文和尚溜之大吉。
時卿淡定的看了一眼絕塵大師,指了指不遠處的杯盞,疑惑道。
“大師,不知能否討碗水喝?”
絕塵大師心中有許多疑問,卻清楚,世上不可能有太過相似的人,尤其那個人已經離世十載。
他抿了抿薄唇,親自倒了兩杯清茶放在桌上,“請喝。”
綠芽受寵若驚的接過杯盞,喝了一口茶,隻覺得味道有些淡淡的苦。
時卿看了一眼綠芽,輕聲道,“綠芽,去門外候著,我有問題和絕塵大師請教。”
綠芽也是乖巧機智的很,她點頭行了一禮,隨後離開了禪房。
四周十分的寂靜,隻能聽到窗外傳來的鳥鳴聲,聽著有些躁意。
“姑娘,你是誰?”
絕塵聲音沙啞的開口,心中浮現的猜測都被否決,他想聽她的來意,是敵是友再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