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桓比南玫還震驚,簡直欲哭無淚,雙手抓著小腦袋瓜長長歎氣。
南鳳鳶,危矣!
祝卿安可管不了那些,她抓著瓜子仁一口一個,目光專注,看著等待出閣的蘇宮音。
“今你既出閣,就再也不是蘇家的人了,往後在夫家要謹慎些。”即便這個女兒鬨出這麼多不是,蘇芾還是舍不下血脈親情,板著臉說了兩句。
蘇宮音一身大紅婚服,臉頰飛起紅霞,整個人都帶著欣喜,一聽蘇芾這麼說,頓時垮了臉。
“大喜的日子,爹你就不能說些好的嗎?言郎心悅於我,我又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誰敢壓在我頭上?”
“執迷不悟!”蘇大娘子對這個女兒早已失了耐心,一拍桌子開口怒斥。
“六皇子求娶林家的不成,這才轉頭求娶你,女子在夫家生存何其不易,更何況是皇家後院,你算什麼,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蘇宮言眼神陰沉,冷冷看了眼端坐主位上的夫妻二人。
老東西,若不是這二人給足了嫁妝,自己今日定然不會拜這冠冕堂皇的二人。
蘇芾為官三十載,蘇大娘子又在後宅浸淫多年,哪能發現不了蘇宮音的小動作,二人皆是心下一涼。
蘇芾和老妻對視一眼,想到那日觀音賜夢中的絕境,又念及家中的其餘孩兒,終還是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張紙。
“音兒,先前你說嫁妝不夠多,你大伯和三伯家,其實也為你添妝,送來些田地鋪麵。”
隻是蘇芾丟不起這個人,早已告知自家兄弟,既已送了禮,婚宴這日,就切莫來看他丟人了。
“不早說。”蘇宮音一喜,快步上前奪過蘇芾手裡的單子,“給我添妝的東西,誰也彆想霸著不給我!”
蘇芾心頭一痛,萬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女兒。
蘇大娘子卻是心灰意冷,權當這個女兒已死了,冷冷開口“給你可以,你若要這些東西,就簽了斷親書,往後生死自擔,再與蘇家無關。”
蘇宮音既已不肯頭回,萬萬不能搭上整個蘇家,壁虎尚知斷尾求生,更何況整個蘇家,絕不缺一個女兒。
“簽就簽。”蘇宮音神情傲居,“那往後你們也彆來求我。”
“我去!戀愛腦!”南玫嘎巴咬開個豆子,嘎嘣嘎嘣嚼得正香,“這都答應,姑娘你說她是不瘋了。”
“她要不是蘇家的女兒,六皇子絕不會要她。”
“蘇芾對她千嬌萬寵,疼的心肝肺似的,蘇宮音自然不相信蘇家會真的不要她。”祝卿安捧著一牙甜瓜,吃的哢嚓哢嚓。
“況且蘇宮音自詡高嫁,心裡估計還想著有一天讓蘇芾回頭巴結她呢。”
南鳳鳶眾人蹲在一起吃瓜,那邊的蘇宮音早已大筆一揮簽了斷親書,披上紅蓋頭準備出門了。
“女兒這就出門了。”
六皇子剛剛進門,就見蘇宮音草草行禮,打算轉頭便走。
“阿音?”六皇子儒雅的笑意頓了一瞬,大手抓著蘇宮音的腕子將人拽了回來,“還未拜彆嶽父嶽母呢。”
“都聽言郎的。”蘇宮音柔情似水,忽略腕間的痛意,陪著六皇子草草行禮奉茶,引得蘇家夫婦又是一陣難受。
蘇宮音出了閣,祝卿安同樣大手一揮,“走!轉戰六皇子府!”
那兒可還等著一個一同進門的謝以蘭呢。
因著六皇子成婚,管家特意賜下府邸一座,六皇子成了唯一一個還未封王便建立府的皇子。
故而朝中支持六皇子的人也多了不少。
祝卿安動作靈巧,可奈何人太多,總有那麼一兩個笨蛋跑路不及,直接從房頂掉了下去。
於是乎,蘇家夫婦正暗自垂淚,相互慰籍,就看見自家空空如也的房頂上叮叮咣咣的掉人。
作為犯罪頭頭的祝卿安隻得下去善後,她真誠微笑,唇邊掛著一粒甜瓜籽。
“蘇大人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