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水寒十五月!
閻四夕從小在王府長大,直到七歲全族皆亡,但在此之前,族中長輩早將各種知識傳授給他。
更何況他腦海中的前世記憶,與無極天有頗多相似之處,自然不是目不識字的白丁。
“武學之道,光讀書認字可走不遠。”閻四夕搖搖頭道,“武徒雖不求讀書證道,但許多至高武學,都是建立在人族曆史上創造。從今天開始,你每日抽兩個時辰讀書,我會幫你擬定好書單。”
與周天呼法、八門燃身法不同,帝辛四式是帝辛的獨門絕學。
閻四夕所學的至高武法有配套的戰法、殺法,為免貪多嚼不爛,並沒有學習帝辛四式,隻是粗略地了解了下。
帝辛四式天下皆知,不必有所隱瞞,因此兩人這番對話並未傳音入密。
旁觀者有人聽到師徒二人的對話,發出一聲嗤笑,卻不難聽出話語中的嫉妒,“未及冠便為人師,當心誤人子弟。”
閻四夕麵色淡然,公孫起卻豁然回頭,盯著這名白衣男子,抱拳問道“公孫起,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這名男子一身白袍,腰係玉帶,身姿挺拔如劍,眉宇間透露高傲氣息。
他的目光越過公孫起,謹慎地看了閻四夕一眼,見他並沒有暴起傷人的跡象,臉色略微鬆了鬆。
啪的一聲,展開手中折扇,“太昊皇朝青雲郡狄德,這位公子雖武力強橫,但在下言語可未曾辱及先人,難不成要將我一並打殺?”
閻四夕抬起眼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狄公子說的哪裡話,我與你無仇無怨,口舌之爭不至於取人性命。”
“既然如此……”狄德迫不及待開口,似乎要說些什麼。
“隻不過……”閻四夕將雉雞司晨提鑰丹融入聲音之中,猶如雄雞高唱,震得狄德一時失聲。
“我這徒弟名為公孫起,乃是太昊皇朝武安侯嫡長子,似乎是你狄德的主家。太昊皇朝有法令,奴仆麵見王侯世子,當以下位之禮參拜,狄公子不會罔顧法紀吧?”
閻四夕暗中施展四象血眼,將狄德的實力看得清清楚楚,比起被他打殺的五行宗瞿華清弱上不少,他根本不屑與其爭鬥。
此人先前與瞿華清眉來眼去,此刻言語間又諸多陷阱,閻四夕懶得與他糾纏。
說來也是巧合,太昊皇朝一百零八郡中,青雲郡恰恰是武安侯,也就是公孫起父親分封的疆土。
莫影一路上與閻四夕閒聊,也曾提到過青雲郡的種種事跡。
狄家正好是武安侯府的家臣,此人是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太昊殉眉頭微皺,心中自語道“據說武安侯寵妾滅妻,是因為其嫡長子天生惡相,此人倒是符合特征。”
一念及此,太昊殉忽然踏步而出。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尋閻四夕麻煩時,太昊殉卻對著狄德嗬斥道“狄德,你狄家雖說脫離武安侯府自立門戶,但說到底你一門上下,還是武安侯的家臣。”
狄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太昊殉當著眾人的麵嗬斥,難免有些下不來台。
“怎麼?”太昊殉見他僵在原地不動,臉色冷了下來,“你狄家三代都是武安侯府的家臣,尊祖父、令尊、令兄三世已過,到了你這就開始背信棄主不成?”
狄德臉色蒼白,冷汗簌簌而落,屈辱地單膝跪地,朝著公孫起深深一拜,“狄德,見過武安侯世子。”
他渾身顫抖,卻不是被太昊殉嚇的,而是為今日之恥感到深深憤怒。
公孫起腳步微移,側身讓過了狄德這一禮,淡淡道“你既無心,我亦無意。今日辱我之言,公孫起隻要不死,來日必會登門拜訪。”
事已至此,雙方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狄德麵色變了又變,最終隻是嘲諷地看著公孫起半張臉,怒哼一聲甩袖離去。
閻四夕看了公孫起一眼,默默閉上眼睛,開始修行五魔五臟五行術,在心臟中觀想一尊心之魔,並借此感悟其中記載的道術。
他這幾個月得到了不少機緣,十三丹經、十八地獄圖錄、君不見四式、周天呼法、八門燃身法、五魔五行五臟術、業火紅蓮。
每一門武法、道術都是超凡脫俗,必須花費苦功修行方可。
武法也就罷了,重在持之以恒地修行,但道術卻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花費諸多心力感悟修行。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他須彌宮被廢後,也不知是武魁首所移植的須彌宮太強,還是如帝辛所言,神體的禁錮正在慢慢消除。
他的火法天賦似乎每日都會增進些許,感悟起火行道術事半功倍。
與藏神人魔一戰,閻四夕曾兩度見過他施展業火紅蓮。
四象血眼早將其法力波動烙印在心中,加上手握此道術的修行印訣,輕鬆掌握了三品業火紅蓮。
至於等級更高的四品業火紅蓮,乃是玄等道術的範疇,至少需要一千法力方可施展,短時間內恐怕難以達到。
太陽星一點點地往上方偏轉,直至兩個時辰過後,摘星台上方蒼穹突然一暗。
不知何時,摘星台上空烏雲密布,一聲雷鳴從滾滾雲層間轟然炸響,令在場眾人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