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繁榮昌盛,可太昊皇朝如日中天,內部也有不可言說的隱患。
儲君已立,可仍有八位天資出眾、不相上下的皇子。
九位皇子為爭奪儲君之位勾心鬥角、結黨營私,時不時會鬨出些煩心事來。
嘲風宮,太昊皇朝三皇子之居所。
比起太子所居住的囚牛宮,地勢還要高出些許,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九子奪嫡的流言由來已久,隻因世人皆知,天武帝君對皇後、太子心有嫌隙。
對於諸多子嗣,反倒是偏愛異常。
太昊殉換上一身常服,端坐於主位之上,身旁坐著一名頭戴白色麵具的男子,一襲青衫氣質超然。
在太昊殉對麵,一名眉眼與其有幾分相似的男子,正手執白棋與其對弈,其目光落在青衫男子身上。
“三哥,這位就是摘星台一舉揚名的淩雲?生機勃勃、氣質出眾,不愧是千年一出的建木神體,果然是與眾不同。”
男子在星位落下一枚棋子,看向淩雲讚歎道,毫不掩飾心中的讚賞。
此人體型看著與太昊殉相差不大,聲音卻是如同洪鐘,震得棋盤都有些輕顫。
淩雲低頭見禮,笑道“謝四皇子謬讚,淩雲愧不敢當。”
眼前這位與太昊殉容貌、體格相似的男子,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太昊薨。
兄弟二人乃是雙胞胎,故而生得極為相像。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太昊薨先天覺醒蒲牢神體,是三千神體中名列前百的體質,比起太昊殉不差分毫。
太昊殉揉了揉耳朵,神色不滿道“四弟,你這神體怎麼還未掌控自如,從小聲音便這般大。”
“三哥見諒。”太昊薨哈哈大笑道,“弟弟是為三哥賀,極境天驕常有,至尊天驕卻可遇不可求。即便是我太昊皇朝,當代也不過二三名至尊,更何況是一位潛力無窮的月魄至尊。”
太昊殉也不由露出笑意,擺擺手道“淩雲剛剛煉化建木主乾,短時間內不宜動武,不然真該讓他去八大學宮走一遭。”
太昊殉有意爭奪儲君之位,必要的時候就要展示自己的拳頭,讓文武百官看看,誰才是未來能繼承大統的雄主。
淩雲淡然道“三殿下,八大學宮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淩雲就算不動用神體,也足以將他們擊潰。”
吞噬了建木主乾後,淩雲短時間內不宜運用神體本源,但八大學宮前來挑戰之人,最強也不過是極境天驕,與至尊天驕沒有可比性。
太昊殉撚著棋子,神色鄭重,搖頭道“莫要小覷帝都英雄,前些日子上門的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八大學宮能培養出閻飍、蔣子文、第五無極,底蘊必然深不可測,而真正的天驕往往,不會執著於虛名。”
淩雲心中一凜,點點頭道“三殿下所言極是,淩雲受教了。”
太昊薨不斷落子,聞言笑道“三哥你也彆嚇唬他,閻飍創出佛魔一念間,蔣子文開創五通神,第五無極是天機宮主口中的預言之人。此三人驚才絕豔,乃是千年不出的怪胎。
除此之外,以淩雲如今的實力,日魂境內少有敵手,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成就二境至尊。”
頓了頓後,太昊薨忽然話鋒一轉,看向淩雲問道“淩公子,依你之見,那月蟾雷體若與你同境而戰,是否有取勝的希望?”
月蟾雷體名列前五十,建木神體名列前十,但並不代表淩雲一定就比閻四夕強。
摘星台的失利,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儘管彼時的淩雲神體有缺,並未展現出建木神體的真正威能。
淩雲沉默片刻,實話實說道“若是同境切磋,我至少有八成勝算。但那人詭計多端,道術層出不窮,武道造詣可與白虎神體比擬,劍道亦不弱於天命刀法。生死搏殺的話,恐怕我最多隻有五成勝算。”
太昊殉、太昊薨神色一動,兩兄弟對視一眼,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生死搏殺與點到為止的切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淩雲身為建木神體,生機本源源源不絕,有著不死不滅之稱,是最擅長生死搏殺的體質。
若說點到為止有八成勝算,為何論起生死搏殺,反而隻剩下五成?
淩雲解釋道“三殿下在摘星台看得分明,他吞噬了足足六十四波雷漿,恢複力堪比建木神體。
覺醒月蟾雷體後,施展的道術都是我的克星,甚至能看穿我施展的道術弱點。依我推測,當時他應該是施展了某種瞳術,將我與周止……”
太昊薨神色一動,太昊殉麵色微微不自然,出聲打斷道“淩雲,我與四弟有要事商談,你先下去吧。”
淩雲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淩雲先告退了。”
等到淩雲離去後,太昊殉微微擺手,屏退左右。
太昊薨看向他問道“三哥,是十五嗎?”
“你也猜到了?也是,瞞得過彆人,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你我?”太昊殉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端在手中摩挲著。
“這個消息先彆對外透露,免得引起有心人注意。”
太昊薨在大堂中來回踱步,歎息道“這消息瞞不了多久,至尊天驕天下矚目,九天四海都會格外關注。再者說了,父皇那邊……”
他欲言又止,昔年閻王被天武帝君貶謫,個中原委彆說是深宮內院,就算是文武百官也三緘其口。
帝君的態度究竟如何,是否對當年之事心有芥蒂,對閻氏幸存者又是如何看待?
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太昊殉微微搖頭道“父皇高瞻遠矚,太昊一族與閻氏氣運勾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我都看得出的事情,皇叔更不必說。”
護送太昊殉、太昊尚前往摘星台的兩位真人,體內都流淌著皇室血脈,連太昊殉都能感應到血脈悸動,更不用說皇室的真人了。
此事天武帝君必定早已知曉,但至今不見任何舉動,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兄弟二人揣摩聖意之時,紫禁城禦書房內,正上演著一場無人知曉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