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人躬身一禮,神色冷淡道“在下天機學宮,當代天機子,你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阜陽八大學宮中,天機學宮是最神秘的一個,每一代收徒最多不過二三人,甚至經常數十年都不收一名弟子。
按天機學宮的話來說,有緣者入門,無緣者得其門而不入,天機一道晦澀難言,非大氣運之人不得修行。
天機子是一個很特彆的稱謂,每一代天機宮主都會遊曆天下,專門挑選大氣運之人收為關門弟子,日後繼承天機宮主之位,身份地位格外的與眾不同。
天機學宮最擅天機術數,天機子是天機宮主選取的傳人,幾乎是百分百注定成就九難境真人,就算是一些王侯遇到天機子,都會禮遇有加。
“盛家母女身在何方?”閻四夕不答反問,周身殺氣四溢,大有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架勢。
人族一方眼見此情形,也露出劍拔弩張的戒備狀態,周止淩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忌憚之色。
天機子微微抬手,製止諸天驕動手,淡笑道“此事你該問問天鵬一脈的天驕,我趕到時,此人已是重傷之軀,那母女二人早已不知所蹤。”
天鵬一脈?閻四夕目光如電,掃射向妖族眾天驕,卻沒看到天鵬一脈的身影,一顆心直往下沉。
天機子並不關心閻四夕的想法,指了指道邪道“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此人我立刻奉還,如何?”
閻四夕沉默片刻,隱隱有不詳的預感,沉聲問道“什麼條件?”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阿大的生命安全,聽聽倒也無妨。
天機子抬手指向蒼穹,神神叨叨道“氣運一道虛無縹緲,很多人信命而不認命,想必武瘋子你也同樣如此。但我天機一脈不同,信命也從命……”
“你到底想說什麼?”閻四夕不耐煩地打斷。
天機子神情微微一滯,臉上的笑容又很快恢複,繼續道“你能成就七九至尊,身上氣運必定濃厚無比,又非太昊魚龍天驕。天機子有個不情之請,請你與我太昊諸天驕捉對廝殺。若是我太昊僥幸勝出,請將氣運借我一用。”
閻四夕眉頭皺起,氣運二字他向來是不信的,在他看來,一個人強大與否在於自身。
如果說氣運強則人前,氣運弱則人弱,那世人又何必發憤圖強,全都躺平等著天上掉餡餅便是。
聽天機子的意思,似乎沒有讓他故意落敗的意思,而是要他與太昊諸天驕公平一戰,奪得他落敗後的氣運。
諸多人族天驕麵麵相覷,與武瘋子一戰,誰敢說有必勝的把握,恐怕周止、淩雲都未必敢說這大話,更何況是他們這群極境天驕。
妖族一方毫無顧忌,看天機子的目光仿佛看傻子,虎騫毫不掩飾嘲諷道“天機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我雖對武瘋子恨之入骨,但在場諸位有誰敢言必勝?想要奪他氣運,莫非你要周止、淩雲以眾淩寡?”
周止雙手環胸,冷哼一聲道“天機子,摘星台上我與淩雲是迫不得已才聯手,此事可一不可再。你若將算盤打到我身上,請恕我無能為力。”
麵對妖族的冷嘲熱諷,人族天驕的神色埋怨,天機子神色沒有絲毫變化,淡然道“七九至尊自然是所向披靡,所以……我要求你不得動用至尊之力,隻能以極境天驕的戰力迎戰。”
“嗬嗬!天機子,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一些人族天驕隻覺頭暈目眩,忌憚地看向那頭羊身人麵的妖族。
麅鴞漫步而來,身上綻放出驚天殺伐氣息,閻四夕更是敏銳地察覺到濃重的血腥味,分明是屠殺了無數人族才形成的血煞。
“妖邪,有何指教?”天機子神色淡淡,但目光中的忌憚一閃而逝,似乎對這頭麅鴞格外上心。
妖邪發出嬰兒般的聲音,譏諷道“太昊自詡堂皇之師,卻用他的奴仆來威脅,虧你想得出來。不過嘛,此事我妖族也要分一杯羹,鵬雲!”
隨著妖邪一聲令下,一道金光從人族戰場的方向急掠而過。
太昊凰、太昊尚、張三鋒、周止、淩雲等人都有所察覺,紛紛出手試圖阻撓。
“動手!”妖族一方也不知是誰先開口,武法、道術層出不窮,紛紛找上了自己的對手。
砰!砰!砰!
太昊凰身後張開一對火焰羽翼,凰靖現出鳳凰真身,兩女周身火焰升騰,以攻對攻,以快打快,一時間顧不得那道金光。
其餘眾人亦是如此,各類武法道術光芒閃爍,將整座極境戰場夷為平地。
一些稍弱的極境天驕,甚至在餘波中受到些許輕傷。
金光落入妖族陣營,現出一頭極境天鵬,其腹下雙爪分彆擒著一道人影。
閻四夕定睛一看,正是盛氏母女二人,不由得神色一變。
這頭極境天鵬的氣息很是熟悉,前幾日閻四夕帶著道邪他們回到人族領地時,曾經遭遇過他一次,沒想到盛毓靈和蕭鶴凝竟落入此妖手中。
“妖邪,他殺了我天鵬一脈天驕,我要他血債血償!”天鵬發出怨毒的叫聲,死死盯著閻四夕。
隨著他腹下雙爪漸漸法力,盛毓靈母女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渾身骨骼劈啪作響,發出陣陣慘叫。
閻四夕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看向麅鴞怒聲道“麅鴞,這就是你的目的不成?你要將我完全推向太昊一方不成?”
妖邪殺氣爆發,看向鵬雲冷聲道“此次極境戰場,由我妖邪全權主導,我命你鬆開她們。違令者,殺無赦!”
鵬雲猶豫了一陣,似乎很是懼怕妖邪,鬆開腹下雙爪。
妖邪看向一位狐族天驕,狐妖當即會意,上前施展道術為母女治療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