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材良想了想,知道自己今日拗不過何掌櫃,索性將那鬥篷藏在了身下,隨即便跑了出去。
“牧大人!”
何掌櫃愣了一下,想要往外追。
“彆追上來了!”
牧材良道了一句,護著那鬥篷朝著江邊趕了回去。
何二郎看著這一幕,覺得奇怪,但又不知道牧大人要這鬥篷作何。
但想了想後,還是對身邊的夥計說道“去挑幾件衣裳去,等雨小些了,給牧大人送去。”
“好嘞掌櫃。”夥計答應了一聲。
……
牧材良小心翼翼的,不讓雨水沾濕了鬥篷,勾著身子擋住了雨水。
幾刻鐘後,他趕回了長亭。
“恩公。”
牧材良喘了幾口氣。
陳長生聽到身後的動靜,愣了一下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牧材良隨即說道“我也沒有好報答恩公的,就像恩公說的,這江上風大,易感風寒,這件鬥篷贈與恩公,披在身上也能暖和些。”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低落下來,他渾身濕漉,滴落的水在腳底聚成了水窪。
陳長生本想拒絕,但想了想後,卻是將那鬥篷給收了下來。
因為這本就是難以推脫的。
“多謝了。”
見恩公收下了鬥篷,牧材良心中也長舒了一口氣。
“恩公不妨披上。”
“也好。”
陳長生當著他的麵將那風衣披在了身上。
牧材良笑道“正好。”
陳長生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這一身濕漉,還是快些回去換身衣裳的好。”
牧材良說道“將鬥篷送到我也安心了,這便回去換了衣裳再來。”
陳長生看向了放在亭中的傘,說道“外麵雨大,還是打著傘回去吧,記得找郎中開幾服藥,免得出了岔子。”
牧材良聽後搖了搖頭,說道“可,若是牧某拿走了傘,恩公又該怎麼辦。”
陳長生笑道“不到雨停,陳某是不會走的,放心拿去吧,不過這傘到時候可得還給陳某,畢竟也是陳某借來的。”
牧材良聽後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將那把油紙扇給拿上了。
“多謝恩公。”
他打起傘離開了這裡。
陳長生看著他逐漸遠去,抬起手稍微算了一下。
“竟是水河總督……”
但也隻是曾經的水河總督。
景滅過後,各地的地方官員多數都被更換成了襄人,但襄人而非本地之人,終歸有些不太熟悉。
幾次差錯之下,鑄就了不少壞事。
已經退去水河總督的牧材良知曉這些事後便時常私下觀察水利之事,避免了不少災禍。
如今已至花甲之年,仍是不曾放下麵前江河。
“倒是個儘責的‘水河總督’。”
陳長生搖頭一歎“王朝更替注定會出現一些亂子,好好的為官之才,便這樣埋沒了,可惜了……”
不過好在。
被埋沒的人從來不曾埋沒自己。
陳長生收回了心思,一心都撲在了手中的竹竿上。
再次朝那江中望去,陳長生和煦一笑,口中念叨著。
“陳某的‘魚’也快上鉤了。”
細小的鉤子落入了江底龍宮之中,來回晃動之間,在這龍宮之中尋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