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連叫好,他們就是在那旱災之下活下來的,當時的艱苦感同身受,對於這些吸人血的商人,隻有怨恨。
“話也不能這麼說,是那金二公子犯渾,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就說金三爺,平日裡不都跟我們混在一塊,咱們還不清楚金三爺是個什麼人嗎。”
“這倒也是……”
“也是個屁!我老娘就是餓死的,要不是他們,我娘怎麼會就這麼去了。”
茶樓裡各執一詞,竟不曾想就這麼吵了起來。
莊掌櫃見吵的厲害,這才下場說和,結束了這場鬨劇。
對於掌櫃,眾人還是樂意賣個麵子的。
茶客們也不再提這糧食的事情了,但轉頭卻是說起了金三爺。
“那…金三爺呢?”
“茶樓開了好些天了,都沒見他來過,恐怕也是被充軍了。”
“唉,金三爺還是挺好的。”
有人不說話,有人則是對於金三爺的離去感到有些惋惜,畢竟都認識這麼久了,總是有些舍不得。
在那通往茶樓後院的門後,金三正聽著外麵的聲音。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身著當初的錦衣玉服,相反的則是一身樸素的衣裳,衣裳上還有些許補丁。
他手中拿著一小壺酒,頭發淩亂,身上散發著酒氣,整個人瞧著都有些頹廢。
“金三爺還是彆聽外麵的人說了,咱們進去喝點茶吧。”
說話的也不是彆人,正是茶樓之前的曹夥計。
“我跟你說了彆叫我金三爺,我已經不是了……”
金三說話低沉,整個人顯得昏昏沉沉的。
說著他靠著門坐了下來,抱著那酒壺發愣。
曹發見金三這樣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其實也理解金三爺,從家財萬貫一落千丈變到如今的破布爛衣,又有幾人能夠挺得住呢。
曹發如今隻希望金三爺快些振作起來,而不是終日頹廢。
他也坐了下來,對金三爺道“金三爺,不管怎麼樣活下來了就是好事,如今你孤身一人總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吧,不然哪來吃的,又哪來酒喝,難不成一直靠掌櫃的救濟?那樣可真的就沒了臉皮了。”
金三聽著曹發話他搖頭苦笑道“你看我這樣,能做什麼?”
“除了吃喝玩樂,我什麼都不會,身無殘疾,做乞丐都沒人願意賞幾個子,我就是個廢人……”
他擺了擺手,無所謂說道“回頭我就走,找個沒人的地方,死了就死了。”
曹發聽著這話皺起了眉頭,他歎了口氣,搖頭道“金三爺,你莫不是要讓我都瞧不起你。”
金三笑了笑,說道“我是個什麼啊?你往後可是曹先生,我什麼都不是……”
曹發聽著這話實在難以忍受。
“金三爺……”
卻見他忽的伸出手來,一巴掌扇在了金三的臉上。
“啪。”的一聲。
響亮的耳光聲在這後院響起。
昏昏沉沉的金三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愣愣的看著曹發,有些不敢相信。
曹發說道“當初先生儘心儘力教你,不曾想走了眼,卻教出了個廢人!”
“你要走現在便走!”
“死在哪裡都沒人管你!”
金三愣愣的望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曹發冷哼了一聲,隨即便上了樓去,不再管這門後的‘金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