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清身上總是會著一些忽然的柔情。
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從來都不會當麵說出些什麼軟話來,但偶爾提起,卻又會忍不住說出口來。
他本就是一個矛盾的人。
就似他自己所言,他淋過雨。
早在當初的時候,他踏足仙道,滿懷著對於未來與神仙的憧憬,直到後麵一切破滅,一切的一切都化作虛假,成為過去,如今回憶起來,仍舊覺得心中痛楚。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趙玉清會對九逢春這樣在意。
他們有同樣的命,抹不開的命。
“那你找這些海靈金,又是為了……”
趙玉清道“給他留一條後路吧,想我當初的時候,無論多難,身後卻都是空無一人的,那時的絕望,才是真正讓我痛苦的,比死還要痛苦。”
陳長生舒了口氣,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你趙玉清,何嘗不是一個性情中人呢。”
趙玉清聽著,先是一愣,隨即卻是笑了起來。
“你有的也有幾分道理。”
“我的確是那麼一個人。”
陳長生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遞給了趙玉清。
趙玉清仰頭灌了一口美酒,讚歎不已。
陳長生問道“那孩子,近來似乎鬨了不少的亂子,倒是與你說的一樣,他有底線,不過他卻吃了一些不該吃的東西。”
“什麼?”
“靈脈!”
陳長生道“玄火仙山地域的靈脈被他吃掉了三分之一,甚至還被人發現了。”
趙玉清愣了愣,說道“其實我也有所耳聞,而且不止是玄火仙山,一些洞天福地,也在其走過之後,失去了盎然的靈氣。”
“已經開始有人注意到他了。”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從蕭洞虛哪裡了解到一些事情,你想聽嗎?”
趙玉清頓了一下,“什麼事?”
陳長生也沒有隱瞞,將蕭洞虛所找到的那兩本古籍的事情一並道出。
趙玉清聽後眉頭緊皺,擔心卻是出現在了臉上。
陳長生道“相比起吃人,往後他的處境,才是更加的艱難。”
“他最終,會站在所有修士的對立麵上。”
趙玉清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天穹,喃喃道“這便是天命嗎。”
陳長生道“這或許是早就謀劃好的,隻是你再一次將這他打開了。”
趙玉清輕歎了一聲,說道“我趙玉清收個徒弟就這樣不容易嗎。”
陳長生沒有說話,仰頭灌酒。
趙玉清說道“你我,都是這天地之間,無奈的人。”
“嗯。”
陳長生點頭答應了一聲。
二人卻再無言語。
這荒海之上的大風吹起了二人的發絲,不知道怎麼的,二人的眼中比起當初卻是多出了許多滄桑。
比起頭一次見時,大不相同。
或許這就是歲月吧,總是折磨人心。
二人之後結伴而行,在這荒海之中尋找起了各自要找的東西。
多一個人,總是輕鬆不少。
趙玉清找的很是仔細,海靈金相比起一處地方而言,更加難找的多。
但好在是有收獲的。
直至陳長生走後,趙玉清便成了獨自一人,陳長生拜托他幫著留意一下,趙玉清也將此事記了下來。
這荒海深處無光無聲,比起外麵,更加的孤寂難熬。
但對於趙玉清而言,這卻是與雲浮山沒多大的區彆。
……
九逢春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