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三丈!
許多年前,我曾經有幸見識過一場河北滄州地區的武術表演賽,當時九爺爺手下一個叫老汪的夥計興匆匆的買了票和我一同前去,武術大會上,我第一次見識了各種傳說中的絕學,記得當時老汪評價了一類稱之為“花拳”的和尚派套路,老汪說“現今的武術大多都是花把勢,就那花拳,華而不實,哪怕是我站著讓他捶,也出不得事。”砸入屍骨架中的我不住往下沉去,腦海中浮現出華而不實這類不相乾詞彙,內心裡,我似乎渴望剛才老檮杌那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提膝撞擊套上這個桂冠,可是現實往往相反,那看是平凡樸實的一擊,使得空中的我漸漸迷亂了意識。我記得那張紅口黃牙抵在脖頸上的那陣陰涼,其實剛才老檮杌隻要簡單的一個咬口,以它們的咬合力,那一下足以扯斷我的脖頸。隻是老檮杌並沒有那麼做,我能感受到這是一種玩弄,一種隻要我想,就能隨時取你性命的威脅,也許在它看來,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遊戲。
屍骨堆上的骨架經不住我落下的巨力往下破開,就在我即將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一股刺鼻的腐肉和血腥氣味導入我的呼吸係統,片刻後,我的眼耳口鼻都被濃稠的流質物堵塞,在那腥臭的氣味下,幾口鹹味,又略有鐵味的稠濃物體流進了我的食管,我眼睛一睜,一個渾身抖擻,腳下劃拉了幾下站穩了身形,剛那幾下味蕾刺激得重,嗆得不行,這四下一看,立馬就嘔了起來、這骨堆架下,竟然深埋著一處血池,而我剛剛意識昏迷了那一小會,灌入腸胃的濃稠竟是這不知攪了多少種生物,積累了多少年血沫內臟形成的血汙。我心中問候了一下老檮杌的上十八輩祖宗,忍著腹部帶來的劇痛,朝骨架堆的空檔劃拉了幾步,就在我找尋地方往骨架上鑽爬的時候,我看到微弱光束影射下,空中悠悠揚揚的漂浮著許多晶瑩剔透的血泡,我心下一驚,這剛剛就顧著罵娘嘔吐了,也沒仔細看這血池的情況,這當下四周一掃,那還得了,整個血池內,一絲絲白氣上冒,那血汙造就的血泡泡滿池都是。我急忙捂住口鼻順著骨架往上爬去,那血泡泡和白氣,可是經年累月下腐生植物在密閉空間裡形成的沼氣,要是呆著久了,我指不定就得泡血池裡去了。
爬上骨架堆上頭的時候,我看見大寶在邊上也是殺紅了眼,而九爺爺那裡,老檮杌占儘上風的壓製著他,我瞄到掉落在地上的背囊,突然心生一計,大吼一聲從骨架堆中躍出,衝著九爺爺和大寶喊道”骨堆下麵有沼氣,想辦法把這老妖怪引過去。
這聽聞聲音耳熟,大寶在邊上大罵了一句“你爺爺兼奶的,我還以為你掛了,那心裡血親血親的默哀呢。”
九爺爺聽聞叫聲,便是脫了和那老檮杌的纏鬥退了些許,也好在那老檮杌自視甚高,不把我們當回事,根本沒想追擊。
我看到幾人聚在一起,簡略的說了個大概“把那老妖怪引過來,我們想辦法用升降索絆住它,隻要將它推進屍骨堆下,就不信它還能有通天的本事逃出來。”
九爺爺纏鬥老檮杌有了一會,心知這廝已經具備靈性,哪是隨便就能詐騙的,便說“這事可能性不大,它就在那叫喚指揮,根本就不屑搭理我們。”
大寶聽這,那可著滿身的傷口樂了起來,說“放心,那老妖怪就交給我來勾引。”這大寶打了這一陣,發現所有的檮杌似乎都對自己身後背的這個屍身有幾分敬重,多的他是想不通了,可是他冒出了個激怒這裡所有檮杌的辦法。隻見他將背後檮杌的屍身飛快的扔放在地上,回過身,那斯捷奇金手槍“突突突”一唆子彈全打在了那隻已經死了不少時候的檮杌脖頸上,眼下,那隻身死的檮杌脖頸處搖搖晃晃,隻剩下三幾處皮肉連著屍身,大寶臉上幾分惡心,可是手裡沒有半分遲疑,那腰間砍斧一抽,一個抽刀斷水,整個屍頭就給舉在了手上。沒來得及細看那些渣滓,大寶一個鉛球式將屍頭打像老妖怪,聽聞聲響,那老檮杌一個橫斷直勾勾的將屍頭接在爪指上。
老檮杌活了千百年,何等的老成持重,可這手爪中摸到的球體近乎令它發狠,黑暗中一聲長鳴,四下其餘的檮杌伴隨著“嗚嗚”聲四起,一時間,原本還在觀戰的一些檮杌也都競相動了起來,隻見四下裡我們三人被包圍在骨架堆前。
第一隻攻擊的檮杌選了九爺爺,不過就在近身時九爺爺一個背摔帶過了它,頂膝朝著它的背脊一個猛力撞去,“哢”一聲的骨骼碎裂聲清脆悅耳,九爺爺眼前的檮杌,隻見剛要癱軟,卻被他一個橫手架在臂膀下,而另一手,三菱軍刺緩緩的抵住脖頸,一頓,又一頓,就這樣悠悠的從頸部橫穿而過,伴隨在黑暗中,那隻癱瘓的檮杌“吱呀”聲顫抖了好一陣才停歇,生生的就被三菱軍刺放空了血液。而大寶那頭,兩隻檮杌將他按壓在地,斯捷奇金被打落在一旁,其中一隻檮杌繞到大寶的頭部,爪子一揚就往麵門抓去。好在我離得不遠,隨手抽起骨架堆上一根動物大骨就往那空中的爪子掃去。就那一下,大寶隻覺耳邊呼的一聲,爪子抓在了動物大骨上,可是勢頭止住不多,大骨向下壓在大寶臉上,他那鼻血蹭的就冒了出來,這大寶一向看重自己的臉蛋,這傷了五官可比打折他腿還厲害,當下一個大罵“六子,寶爺的鼻梁快讓你壓塌了。”
檮杌見一擊不中,那爪子一收回,又想故技重施,可我哪能給這機會,當下飛身臨空一掃逼退了它幾步,這時候壓著大寶的另一隻檮杌,見著大寶隻顧捂著自己鼻子在地上臭罵,那一下上去就指著大寶脖頸掐去,隻見大寶被它掐得四肢鬨騰,怕是不一會就得過氣。我心急了起來,可越想脫身,卻越是脫不去身,一個晃神,卻不知大寶什麼時候裝上龍爪抓繞到了邊上不遠的照明彈,那幾千度高溫的現代科學產品,被大寶那一抓一送往檮杌肚腹間推去,滋的一聲白煙冒過,那照明彈幾乎是不廢吹灰之力就穿過了檮杌肉身。
這一下,那石柱上的老檮杌再也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