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三丈!
隻見大寶扯了一塊點著的布幔,甩在頭頂朝我這地衝來,因為布幔過大,所以後麵長的那截拖在地上,遠處一看,就像一具全身粘著火焰的火人。蜈蚣性寒,不喜火,那大寶手上的布幔點得就跟篝火似的,隻見一路過來,擋住去路的蜈蚣全部慌了神亂竄,劈裡啪啦的爆響聲不斷,跟著一陣陣濃煙冒起,帶著那麼點燒焦的肉香味。
大寶看著我沒什麼動作,大呼“六子,你他娘我三味真火可頂不久,你可不要哈喇流著看小媳婦,乾楞。”
“哪能”我回過神來大笑一聲,這突如其來的救援多是及時,看著邊上朝我湧來的花甲,我手上鏟具打了個圓弧,逼退了一大串。也就這兩下,整個人順勢彈向大寶起著火的地方。躲在這布幔之中衝沒幾步,我發現這布幔跟著就不行了,那花甲蜈蚣,沒了先頭驚嚇的淩亂,這組織起來後,就跟不要錢一樣前仆後繼,竟想靠著人海戰術撲滅我們手中的布幔火焰,一來一去,煮熟了不知多少批。
就見大寶飛起一腳彈開了一隻就要爬上褲管的半大花甲,手中一把鏟具跟著尾巴劈了出去,橫空擊中,當場斷成了兩截。
這時一處滅了火的位置幾條花甲漫上布幔,看樣子是想攻擊我們的雙手,逼著我和大寶丟棄著火的布幔,我心想這哪可能,手中這條布幔要是沒了,那馬上我們就會被蜈蚣潮水淹沒在這道觀地底,就見花甲百足撩動,速度甚快,沒一會就纏在了布幔一半的位置上,我和大寶互相打了個照應,一人空出一隻手,朝著那影子躥動處一陣胡砍亂劈,好幾次兩人鏟具打在一起發出一陣陣哐當響。
眼看布幔就快燒沒,大寶黑著臉,朝著後頭一聲大喊“老頭兒,你再不快些,我和六子就得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了。”這聲響過,隻聽得九爺爺在遠處應了一聲好,空氣之中一陣陰風呼嘯,大寶這時突然甩開手中的布幔,拉著我胳膊用力一拽,隻見空中兩個物件飛快的打向我們,隻聽大寶喊了一聲“迎上”,一腳率先將我蹬出,我臉色一沉,整個人稍許離地,心想大寶這到底搞得什麼,我這一下隻要蹭地,那就是踉蹌幾步摔倒,到時候蜈蚣大潮立馬就能把我撕碎。同時,我看見大寶自己也是助跑了兩步,空中一個突然反轉,也是背後朝上將自己蹬向了我。
隻覺背後一陣冷風響起,我回過頭看到一把龍爪索朝著我這邊打來,心裡頓時所有迷霧解開,龍爪索軌道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我的背囊,我人在空中,隻覺整個背囊被一股巨力提起,順著那蜈蚣大潮,貼著些許變成了一場滑翔。
九爺爺這時從道觀一層探出半身,喊了一聲抓住。我看自己身在半空,龍爪索的力道不弱反增,臨近暗層,我手朝空中用力伸去,一下子就掛住了九爺爺接過來的手。眼看抓了個實在,我順著力頭一個晃蕩,借著自己兩腿的力道倒掛在了暗層口。這時候大寶也已經到了邊上,道觀底層的蜈蚣已經開始漫上了牆壁,眼看密密麻麻已經無處空隙,我沒敢耽擱,腹部稍一做力,手上一搭回到了道觀一層,就在我回過頭想拉襯大寶一把的時候,就聽一聲撕裂,空中掛著的大寶背囊破開,龍爪索竟是這個時刻脫了鉤,大寶整個人定在半空向下落去,看著地下密密麻麻的花甲蜈蚣,我心中暗苦,這一下大寶要是結實掉了進去,那鐵定救不回了。可是我手伸在半空,無論上身探出多少,始終沒來得及搭上大寶,哪怕就是蹭點邊角的機會都沒有,大寶心知凶險,嘴唇狠狠的咬闔在了一起,雙拳緊握,指甲邊都已陷入血肉,也就這時,九爺爺躥了出去,就見他一手掛著龍爪索,人如同落葉一樣一飄一蕩,朝著就快落地的大寶,手上一抄,將其攔在了腰側。可是兩人的重量不小,這要蕩回來可不是件輕巧的活,在看那龍爪索伸出的掛繩,順著青磚尖銳的邊角一直磨蹭,掛著兩個大人,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我聽著就覺得心疹。
可是九爺爺是什麼人,老江湖,他心中明鏡得很,也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就見龍爪索落到了最低點,他腳下風聲一起,臨著幾處花甲堆一踏,來了招蜻蜓點水,就這樣借著點力道,將龍爪索順勢又蕩了起來。
隻是這底下花甲也不傻,臨近的見空中突然伸出兩雙腳踩爆了無數自己的同類,發著狠,順上鞋尖褲管就爬了上去。九爺爺這一蕩雖說漂亮,可也是臨時起意,順著慣性往上,就在繩索晃到了牆頂處位置,九爺爺倒扣著龍爪索,憑著瞬間爆發掛在了牆頂處,四腳粘合緊貼,猶如壁虎漫步。倒是這軟硬一碰,整個人被自己的力道震了些許,可也就借著這股巧勁,他人一個哆嗦,褲管上那些撩著足具的花甲全給彈了開去。要是隻有這樣也好,可那龍爪索哪能撐住兩人的重量,深入牆頂的爪痕,正無時不刻的在鬆動。
好在這些就隻耽擱了一小會時間,我脫下自己身上的那個爪索拋向了大寶,也就一會,兩人終於安全的爬出了暗層口。
這時本當是心下一鬆,可不然,一股詭異的感覺蔓延了我的周身,不禁令我頭皮發麻,毛孔不自覺的炸開。
“一層,整個一層,我發現就隻剩下射燈裡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