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三丈!
這懸崖山三麵絕壁,隻有我們走的渡口這麵稍有峭勢,我們尋著舊跡的古羊腸道一路往上,山石疊嶂,兩側婆娑的枝椏交錯的伸展著,幾乎已經覆蓋了能踏步的所有地方。要不是腳下還能看著那些陳舊的卵石路基,我們根本就摸不著方向。
又過了幾裡地,眼前小道轉窄為闊,一整片炭黑塗滿了那不大的圍落,若不是依稀還能瞧見一些折戟的梁木和裂垣斷壁,又哪敢想這裡曾經還佇立著一個村落。
“這就是那船老哥說的那鬼村子?”大寶瞧著前頭不遠一株都快碳化了的老樹,樹根想是在大火中燒潰了,枝椏上一片生葉都不見,此時上頭幾隻鴉鵲正是難聽的撕扯著嗓子,搭配著幾十年前被一把大火燒掉的村莊,漸漸使得眾人心裡蒙上一層陰森感。
我心裡尤為奇怪,這幾十年前一把火,怎麼就能如此突然的毀了一個村,聽船夫說,那一晚上連個逃生的人都沒有,焦臭的屍身直到長了蛆蟲才被外來的人給發現。不過眼下我們可不是來搞刑偵的,再說這傳得邪乎的東西,眾人心裡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要不是老阿婆說,那震開的裂口就在這山腰上,無奈於上山隻此一道,眼下眾人又怎會頂著那背後白毛毛的陰涼穿過這老村。
這會雖是白天,可山風呼嘯,穿過村子的無數屋宇時發出了一陣陣嚎叫,伴隨著風吹落葉的沙沙聲,不得使我莫名的冒出了層層雞皮疙瘩。“快些走“我不免催促著眾人腳下步伐加快幾分。
眼看著還有一半路程就要出村了,可這時後頭突然間傳來啊的一聲,眾人都是心頭一陣擰緊,我回身一看,隻見走在最後的孫曉茹此時坐在了地上。好在隻是摔了,我不僅呼出了一口長氣。而這會大寶離著她近,上前正是牽扶著她。
大寶此時攙扶著她,就覺這小妮子怎麼抖得厲害,剛想問,卻冷不丁從孫小茹口間就這麼蹦出了一句。
“我剛看到有人。”
大夥本就被這氛圍烘托得緊張萬分,這會一聽,不覺心裡都發了毛,四顧往邊上瞟著,可眼下這懸崖村除了我們,還哪會有什麼人。大寶隻得乾笑了兩聲,緩解道“小茹妹子,這裡當然有人,咱們不就是麼。”
這時孫曉茹已是站了有一會,我瞧她胸脯不住的起伏著,似鼓了莫大的勇氣,這才指著村子側方一個拐角位置顫顫道“真有人,我看見了,而且還是個女的。”
咯噔一陣,看孫曉茹那架勢,根本不像在嚇唬幾人。我們也不由順著她指著的位置看去,隻見那個角落,一座稍好一些的老房子轟立著,房屋前的半扇木門正是隨著山風擺動,發出吱吱的細響。
“白日天的,哥幾個還能給活人嚇著,不用想,那肯定就是附近的野貓野狗罷了,咱一道過去瞧瞧。”大寶說得大聲,就想把幾人心裡的陰霾給消散了去。
按說我們可是下過鬥的,鬼神這類東西也不是儘信,可總歸不會害怕些神神叨叨的,這會要是不讓眾人看個究竟,就怕大夥心裡都會梗上,那後邊還不少路,還不知道得在這驚悚下熬上多久。
見沒人意見,大寶大馬金刀就領了頭,等我們跟上,這會他卻是已經一步跨到了那老屋門檻處。
這本身氣氛就不對,眼下眾人見大寶率先過去的,腳步也都是不由止了住,隻隨著眼神跟上。木門咦了一聲被推開,大寶那頭剛半腳踏進門檻,卻是身形一凝,後邊緊聽他的咳了幾響。好像被陳腐的灰塵嗆著,又像是看著了什麼,然而反映並不是很大。
“哪來的晦氣。”
隻聽大寶低罵一聲,而此時我們幾人也是緊跟了上去。隻等步入老屋,我這時也是眉頭不由深鎖了起來。
老屋子裡沒啥光亮,也就是頂頭房梁位置破了幾孔天窗般的窟窿。借著那抹微弱,就見陰暗的大廳裡遍布著無數的黑,從門口這處位置看,裡頭彷如逐漸和黑暗融為了一色。
棺材,幾十口刷著黑漆的棺材竟是擺了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