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三丈!
躥出盜洞口時,已然過了後半夜,天際遙掛的那抹新月也即將遁去。幾個人隨身一趴,就這麼胡亂的躺在林地裡,也顧不得嘴上和著的泥巴葉子,一口口噗呲噗呲的大氣不斷。
“咱就說哥幾個命大,你看不是”大寶呸著嘴間的異物,哈哈的大笑了兩聲,可因為氣還沒捋順,這會咳得眼淚都快嗆了出來。
這下邊可不比上邊舒服,剛幾人隻是一味顧著逃命。可我細細一想,好像之前也沒感覺到身邊有什麼威脅,雖然這會回憶起來也不真切,但至少要是設置了千斤閘一類的機括,那我們被找著時估計也就是一癱肉醬了。
“真是祖上燒了高香。”我正慶幸著還能吸到一口新鮮泥土氣,但眼尾瞥見阿威深鎖著眉頭,這才想起他可是受了傷。他此時半倚在一個梗坡下,臉色煞白,下頜唇還有一道深磕的牙印。起初顧上逃命還行,這會閒下來才曉得手肘那傳來一陣陣鑽心疼。
我上前將他袖口撕開,因為探燈在之前的跑動中幾乎都是撞壞了,上來時更是沒顧得上丟在了哪處,這會也隻能借著微弱的月光。
因為先前的逃命動作不小,手肘傷口裡頭不少筋肉都是被攪爛了,這會箭矢頭也便露得多了一些,這一看我也是觸動了不小。這箭頭三棱兩刺,還帶著放血的槽口,正是古時候行軍專用的穿甲箭,若非已經上了百年的弦,又是靠機括的死力打出,隻怕一箭就能把人穿出個大窟窿。不過也幸好這些箭頭上沒有塗毒,雖然阿威傷得不輕,但終歸沒有害命。
“帶來的急救藥箱放在鎖龍觀了,我們得早些回去,你的傷口需要及時清洗和消毒。”我說。不經意間,我狠勁拽出了那就快脫出的箭矢頭,隻聽阿威悶哼了一聲,額頭上涼汗早就布了出來。
山裡夜風本就清冷,而此番葉影婆娑而動,不細看下總感覺是些身影。想起不遠林子裡的那些懸屍,又大多讓人生了一股不適。隻約莫歇了半根煙時間,都是急著趕回了鎖龍觀。
“快些來個人幫忙”大寶馱著阿威,眼下正是一腳踏在了觀門檻上。卻不想堂屋內霎時回應了一聲。
“啊,啊,啊”
因為背上還伏著個人,所以大寶這會頭還低著。沒想堂屋內這幾聲沒來由的刺進了自己耳膜,隻見他身子頓時抖了一下,唇齒都磕碰了起來,更彆提渾身突然冒起的雞皮疙瘩,腳下就差些沒穩住栽了進去。
而我走在大寶後頭,也是被這聲淒厲嚇得不輕,拳指都不由緊了一番,生以為這堂屋內出了變故。
“叫你鬼吼。”就聽見前邊有東西砸碰了幾下,一還帶著火星的木塊飛出去砸中了什麼。
“你怎麼能這樣“隨著被砸中發出的悶哼,喬以沫的聲音也是跟著響了起來。
繞過大寶,也就這會我才看明了裡頭的情形。
阿凱正是一臉憤憤不岔的站在火堆邊上,而喬以沫此時擋在他的身前,朝目光望去,角落的梁柱上捆多了一個人,披頭散發的,而適才那聲尖銳,多半就是從它身上傳出。
棺材屋裡和懸屍林子見著的那瘋婆子?還沒待我問是怎麼一回事。卻聽一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你們回來了。”說話的是醒來了的孫小茹,眼下正是一臉怏怏病色。
而見著大寶拖扶著阿威,阿凱和喬以沫也是趕忙迎了上來。
“出了什麼事。”見我們無礙,阿凱一臉不悅的盯視著,就像是我們設了個陷阱還是怎麼的。好在阿威底子還算可以,直到現在還沒暈死過去,要不然就身前這一“冷鐵板”,我們還真不一定就能說得通。
掀開了簡易包紮的傷口,這後來的幾人也是吃了一驚,喬以沫看著,趕忙翻出了事前備上的藥箱。也就是清洗傷口的過程間,我這才緩緩和他們講述了埋銀府庫裡的經曆。
“一個子都沒剩?”阿威有些不信。
“對,就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大寶確定到,一陣沒來由生氣,就感覺是自家的東西被人偷了一般。而瞥見角落梁柱上那人一直盯視著自己,想起先前險些就栽倒了,更是霎時間就炸了毛。“你個殺人犯,直勾勾盯著我乾啥。”大寶說著人就站了起來,大有要撲上去和它纏打的意思。而與此同時喬以沫和孫曉茹的製止聲卻是先後響起。
“我頭上的傷是踩空的時候跌的,和她沒什麼關係。”孫小茹怕是先前幾人誤會了,解釋道。
大寶恨恨的走近,盯視著那雙深凹著的眼眸,淡淡道“就算你頭上的傷不是她打的,那她把你拖到那林子裡又想乾什麼,還記得那根鐵錐子麼?要不是我們發現得及時,她已經把你做成那些個“懸屍”了。”
聽這幾人倒是不由眉頭深皺,照大寶這麼一說,現場看來也卻是如此。
“你們走後不久,她就躲在了這鎖龍觀外邊,剛好又被他發現了,就給抓了起來。”喬以沫說,遂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她精神上可能有問題。”
瘋婆子看著也有六十來歲了,但身子骨還算硬朗,至少從先前幾次碰麵,從她的矯健就能看出。而此時她被麻繩捆在梁柱上,見我們幾人圍著,尤其是在大寶靠近後,更是突的就掙動了起來,比之先前更加暴躁,一時間呲牙咧嘴,歇斯裡底的哀嚎著。
而就在瘋婆子開口哀嚎的短暫間,在火光下我卻是分明的看見,她開合的齶口內竟隻有半截舌頭,而且模糊看著那肉痕,真像是生生被什麼絞斷了的那種。我不免驚懼了幾分,但為使看清,自身走得比其餘幾人更近了些。也就是這會,我模糊間覺得,她那哀嚎中隱約透漏著一絲信息。
“達。答。陌摩,多“她吱吱唔唔,一陣哭腔。掙得緊了,乾撩的皮層都是勒出了血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