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帥這才說了實話，背對其他人，朝她伸出三根指頭，低聲說道，“三塊錢一斤。六十斤賣了180塊。你可彆傳出去，不然有人去臨縣跟我搶生意。”
除去路費，每斤烤魚片純掙一塊三，六十斤純掙78塊。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楚漩指了指灶房，“今天剛烤出來的烤魚片，我去給秤一百斤。下次記得把白布洗乾淨帶過來，不能每次都送你白布。”
馮帥陪著笑臉，“這不是遇上一個大客戶，人家把白布也買走了。下次我沒帶白布的話，我另外出錢買。”
“不如你這次就花錢買？”
“彆介。”馮帥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來之前偷偷去看秦雪紅，她還是老樣子。她娘家幾個嫂子輪流照顧她。”
一提秦雪紅，楚漩不再堅持要白布的錢。
稱好一百斤烤魚片，分彆用白布包好，放進柳條筐和背簍裡。
馮帥搬上板車，齊大爺趕馬車送他和貨去火車站。
花大玲停下殺魚的動作，一臉八卦，“小漩，剛才馮帥跟你嘀咕啥呢？烤魚片他去彆處到底賣多少錢一斤？”
楚漩故意打趣道，“他就是怕你知道後到處說，才小聲跟我說，還特意叮囑我不能告訴你，不然以後不從咱們這進貨。”
花大玲拿起刀繼續殺魚，“那小子真了解我。不告訴我也罷，免得我知道後真說出去。小漩，晚上咱們真燉海鴨吃嗎？”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去殺鴨子。順帶把柔軟些的鴨毛洗乾淨曬起來。攢一攢將來能做副護膝。”
楚漩邊說邊朝院子角落走。
海鴨就在那裡。
花大玲殺魚的速度更快，燉海鴨，想想都流口水。
其他人也一樣。
昨天買的蓮藕還剩了八九斤，做一個蓮藕燉海鴨。這道菜最適合夏天吃，鮮美清淡，滋補身體。
下午六點多，大家坐在院子裡吃飯，每人一大碗蓮藕燉海鴨，蓮藕軟糯香甜，海鴨肉美味鮮香。
疲勞的身體因為這頓飯，重新有了活力。
吃完飯，乾活更帶勁。
不到晚上七點半，所有的剝皮魚處理完畢，醃製上。
魚肝臟用鹽醃好放進大缸儲存，魚頭堆在角落裡，魚皮串起來晾曬……
苗大翠和高美娟留下看烤爐，其餘人結算工錢回家休息。
花大玲到家門口時，馮春花突然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聽說你現在跟著楚漩那個死丫頭乾活？”
花大玲使勁甩開她的手，“有話就說，你抓我乾嘛？她是個好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雇我殺魚，讓我有錢吃飯。”
馮春花嗬嗬冷笑，“她能給你多少錢？”
“我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我心裡也有數，你累死累活一整天，她也就給你三塊錢！一個船工一天的工資才三四塊呢。你一個女人能掙得過船工？”
“女人怎麼了？手腳麻利一樣掙錢！實話告訴你。我每天掙得比船工多！”
“那你倒是說，有多少啊？”
“多的時候十多塊，最少三四塊。現在你打聽到了，滿意了吧？”
花大玲總感覺馮春花不止打聽工錢這麼簡單。
忽然，馮春花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這是三百塊，幫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這些錢就是你的！”
花大玲冷哼一聲，“就這點錢還想買我給你辦事？在楚漩家，不到一個月，我就能掙夠三百！”
馮春花一咬牙，肉痛地又從口袋裡掏出更厚的一疊錢。“再加六百！一共九百，要不要幫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