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顏封宴暖春入帳!
顧傾顏揪緊了領口,仰頭看向漆黑的天空。
雨越來越大,澆得四處一片嘩啦啦的雨聲。
“王妃。”許康寧和趙阿姑急匆匆地穿過大雨跑過來了,一人穿了身蓑衣,滿臉的雨水。
“師父讓我來的,讓我們送你先去藥王山。”許康寧跑到了長廊下,跺了跺腳,甩掉蓑衣上沉甸甸的雨水,焦急地看向顧傾顏。
顧傾顏當然不能走,她一走,隻怕立刻就有眼線報於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她還在這兒,那些人就可能繼續觀望,繼續等待結果。
“我不走。”她看著皇宮的方向,輕聲說道。
“王妃必須走。”許康寧上前就想拉她的手腕“師父說了,您這幾日格外重要,萬萬不能受到刺激。”
格外重要是何意?
難道是……
她低眸看向腕上的那枚紅痣,眉頭緊皺。
看來,她的月殞也到了關鍵之時了。
“王妃,請速速與我同去。”許康寧急聲催促。
“我要等他。”顧傾顏搖頭,輕聲說道“隻要我邁出這扇大門,說不定就會落入敵人之手,到時候阿宴就失去了先機。而我隻要在這裡,他們就會顧忌,不敢進來。”
“可是師父說了……”
“我理你師父怎麼說!把大娘一家人送出府即可,小妹明早醒後,就與我一起守在這兒。”顧傾顏收回視線,轉身往房間裡走去。
她在這兒,封宴才能安心去衝鋒陷陣。
這天下,隻有封宴才配坐。
當年在長寒關,若不是封宴,哪有這狗皇帝的安穩日子可過。回京之後,彆說給封宴這位大功臣榮耀了,狗皇帝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奴才方才去門口偷偷瞄了一眼,外麵的人還沒退。”管事太監抹著汗過來了,憂心忡忡地說道“王爺出去了,萬一這些人打進來可如何是好?”
“打進來就和他們拚了,總之,本妃絕不會成為他們手裡的刀箭,拿去傷害宴王。”顧傾顏輕聲道。
“那還是挑把稱手的武器吧。”許小雁把那堆刀抱了過來,緊張地說道。
顧傾顏低眸看了一會兒,上前去拿起了一把,在手裡掂了掂,說道“好,都挑一把。都聽好了,絕不拖王爺的後腿,能拚就拚,能跑就跑,萬一被抓……”
“被抓了就磕頭求饒啊。”許小雁抖著嗓子說道“可千萬彆尋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著就算贏。”
“也有道理。”顧傾顏輕撫著長刀,輕輕點頭“你們要記得保住性命。”
“王妃娘娘也要保住性命。”如瑛拉住她的手,擔憂地說道“我知道王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是小雁說得對,隻要活著就算贏。”
顧傾顏笑笑,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直到了快天亮時,外麵突然響起了尖銳的哨音,再緊接著,便是衝天的火光,戰馬嘶鳴,亂箭齊飛……
打起來了!
隻是現在不知道是誰在打誰,誰占了先機、誰在宮中、誰在城外!
“王府裡就沒個地窖嗎,好歹躲一躲吧。”許小雁聽著外麵的廝殺聲,急得團團轉。
“該來的躲不掉,小雁,你和阿姑也走吧。你們兩個的賣身契都在自己手裡,你們是自由的。”顧傾顏看著皇宮那邊被火光映紅的半邊天空,小聲說道。
“奴婢不走。”趙阿姑立刻說道。
“我、我也不走。”許小雁猶豫了一下,往顧傾顏麵前挪了兩步,抖著雙腿說道“我、我這輩子都要和王妃在一起。”
“姐姐,不怕,我們來了。”二妹妹和三妹妹跑過來了,兩個人換了短打的衣服,袖口和褲腳都用繩子狠狠紮緊,這樣跑動的時候會更利落。
“好。”顧傾顏摸摸兩個人的小臉,輕聲說道“站姐姐後麵。”
“我要站姐姐前麵。”三妹妹舉起自己的菜刀,拍了拍小胸脯“我才不怕!”
“王妃,封弈瑾瘋了,他帶著人殺過來了。”管事太監跌跌撞撞地過來了,抖著胳膊往大門口指“他見人就殺,連刀、刀都砍斷了啊!”
顧傾顏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封弈瑾在宮外,那宮裡頭呢?封宴是不是進宮了?
“他們在撞大門。”又來了一名小公公,白著臉衝過來,沒幾步就狠狠栽倒在了地上“門、門快撞開了。”
顧傾顏握緊了長刀,環顧眾人,輕聲說道“你們既然都不肯走,那就隻能跟著我一起拚了。”
眾人紛紛握緊了刀,圍到了顧傾顏身邊。
遠遠的,隻聽到轟的一聲,王府的大門被衝開了。
“他們闖進來了!”許小雁雙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
“站起來。”趙阿姑用力撈了她一把,輕聲說道“死也得站著死,站好。”
“就不能不死嗎?”許小雁眼淚嘩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