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轎車也抵達了目的地。
外麵天光已大亮,熱烈的朝霞鋪滿天際,絢爛又壯麗。
和大多建在老舊小區和高樓大廈之間的寺廟不同,海街寺廟獨占一座山,高高地盤踞在山頂,如同佛祖那般俯視人間百態,每年都會吸引無數信徒和遊客前來朝拜。
青石板階梯兩旁是一棵棵參天的古樹,茂盛的枝椏在空中交纏,形成天然的遮陽傘,擋去了一大半的陽光,清脆的鳥鳴聲偶爾回蕩在山穀間。
放眼望去,可謂是滿目青山,菠蘿蜜多。
池梨梨非常喜歡這個選址,唯一一點美中不足的是,台階實在是太多了,她的體力隻夠支撐她爬五分鐘,多一秒都不行。
今年也和往年一樣,五分鐘後,池梨梨停了下來,衝身邊的男人張開雙臂。
沈京衡卻沒有就這樣直接順著她的心意,假裝沒看懂她的意圖,當她是在要抱抱,俯身單手隨意抱了她一下,而後就鬆開了。
池梨梨被逗得直跺腳,雙手纏著他的手臂不撒開,軟著嗓子撒嬌“我走不動了,背我。”
沈京衡很吃這一套,懶低著眸子,眼角眉梢都是清冷的歡愉,走到她前麵一個台階上,背對著她蹲下“上來吧。”
池梨梨如願以償,輕車熟路地爬上去。
小的時候,她也經常賴在沈京衡的背上。不一樣的是,那時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如今男人筋骨已經長成,背部寬闊而充滿力量。
池梨梨趴在上麵很安心,兩隻細胳膊鬆鬆地圈住沈京衡的脖子,雙腿情不自禁地在半空中晃來晃去,像蕩秋千。
蕩著蕩著,池梨梨看見了一位“老朋友”——沈京衡頸後的刺青。
那是她十五歲的時候親手為沈京衡紋的,當時她正沉迷文身,出師以後,每天都花重金在彆墅裡尋找願意給她練手的人,結果沒一個人答應她,理由是,沈先生不允許。
當她得知是沈京衡從中作梗後,以為沈京衡是覺得她又在胡鬨,氣得去找他要一個說法“我又不是強製性要求他們配合我,你憑什麼不讓他們賺這個錢!你要是再阻止我,我就拿你練手!”
本來她隻是威脅威脅,誰知道沈京衡居然說了一個“好”。
雖然她很意外沈京衡居然會同意,但有機會霍霍這個大壞蛋,她當然求之不得,果斷答應了,當晚就拿他練了手。至於為什麼選擇這個位置,當然是為了不讓他看見文身的圖案。
而沈京衡對此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也從來沒讓人拍個照看看什麼的,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後麵被紋了個什麼玩意兒。
池梨梨忍不住偷笑,又怕笑聲被聽見,於是開啟了一個新話題,好奇問道“你說你每年給廟裡捐那麼多香油錢,怎麼就不知道捐款修一條索道呢,每次這樣爬上爬下多累啊。”
小姑娘輕軟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吹拂在頸邊。
沈京衡眸光微閃,捏了捏她的小腿“連路都不走的人,喊什麼累。”
一聽這話,池梨梨不樂意了,義正辭嚴道“我是在替你累!再說了,修索道可是一件造福大眾、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到時候你就不用再像這樣背我啦。”
隻可惜沈京衡沒看上她的這份好意,扯著薄唇,淡聲道“我樂意。”
“……”怎麼還自虐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