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攝影師長得太好看，迫不得已，才故意扮醜自己？
對於這一說辭，池梨梨不敢苟同，當舒舒這是員工眼裡出潘安，禮貌一笑，作為回應，也對舒舒一心向著老板的忠心表示理解。
可是，有一件事她實在理解不了——
也不知道是這位大攝影師的工作習慣，還是今天他的身體不舒服，接下來的拍攝過程中，他都沒有和他們直接交流過，有什麼想說的話都是通過舒舒來傳達。
比如現在。
當池梨梨站在花牆下，擺出剪刀手的拍照姿勢的時候，她看見兩米開外的禹文柏低頭和舒舒說了句什麼。
接著，舒舒跑到了她的跟前，和她溝通道“池小姐，咱們現在不是自拍哦，您的表情可以更自然一點，姿勢也可以更多元一點，不用局限於剪刀手。”
池梨梨“…………”
雖然她聽不見舒舒和禹文柏的談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直覺，這話肯定是經過了舒舒的一番修飾，禹文柏的原話絕對比這難聽多了。
池梨梨有點看不懂這番操作。
整個院子裡就他們四個人。但凡他的聲音稍微大聲一點，所有人就都能聽見了，還犯得著靠舒舒還傳話嗎。
池梨梨微微一笑，回了舒舒一個“好的”。
舒舒又對一旁的沈京衡說道“沈先生，您繼續保持現在這樣就行了。”
池梨梨“？？？”
還能這麼明顯的差彆待遇？？？
池梨梨差點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朝沈京衡的方向看了一眼，嘴巴張得比拳頭還大。
她立馬往沈京衡的身邊挪了挪，壓低音量，和他吐槽道“哥哥，搞藝術的是不是都有點怪癖在身上啊，和我們直接說話能讓他少塊肉嗎，乾嘛還這麼大費周折，非得讓舒舒當傳聲筒！還有，我的姿勢哪裡比你差了！憑什麼你就是保持，我就是要改進！”
小姑娘火藥味十足的語氣充分體現了她的憤怒。
不過，沈京衡好像沒覺得這是多嚴重的問題，神情閒適，還有興致和她開玩笑，淡聲道“彆罵自己。”
池梨梨“？”
“你也是搞藝術的。”沈京衡提醒了她一個事實。
“……”
她和這位大攝影師能一樣嗎！
對於沈京衡把她和禹文柏相提並論的行為，池梨梨不是很滿意，皺了皺鼻子，撇清關係“我搞的才不是這種不尊重人的藝術！”
這時，舒舒又跑了過來。
這一次，她的臉上帶著一點無奈和歉意，把自家老板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她“池小姐，禹老師讓我轉告您，吐槽彆人的時候可以小聲一點，他隻是不喜歡工作期間和客戶直接溝通，耳朵沒有聾，聽得見您的聲音。”
池梨梨“…………”
好吧。
她承認，她有點以偏概全了。
確實不是搞藝術的都是這樣，應該是隻有禹文柏才這樣！
池梨梨抿著嘴唇，扭頭看了沈京衡一眼，但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抱怨道看看，你找的好攝影師，讓我受這麼多氣！
沈京衡卻沒有要幫她緩解尷尬的意思，反倒輕輕勾唇一笑，看她笑話似的。
池梨梨一看，反手就是對他實行一個肘擊。
結果被沈京衡的大手包裹住了手肘。
他垂眼看著池梨梨，聲線平穩，緩聲道“時間寶貴的小公主，再耽誤下去，太陽就要下山了。”
“……哼！”
和這種不懂給自己人撐腰的冷血動物，池梨梨沒什麼好說的。
她氣鼓鼓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調整心情和狀態，重新投入拍攝。
在池梨梨走後，沈京衡目光輕斂，轉眸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看熱鬨的禹文柏。
傾城的日光落進他的漆黑眼底，照見了冰山的影子，蘊著幾分不虞的眼神不像是看陌生人。
禹文柏讀懂了其中的警告意味，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嘖。
冷血無情的惡龍終於學會了護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