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衡伸手扶她,給她借了一點力。
在他的幫助下,池梨梨終於成功坐了起來。
還沒等沈京衡幫她把枕頭靠在床頭,她就已經著急地開始和他商量道“可是,我都已經收養了煤球,那它就不算是流浪狗了呀,為什麼還要送到基地去?”
沈京衡沒有解釋太多,隻說“它已經陪了你一個暑假,馬上你就要開學了,平時也沒有時間再去遛狗了,送到基地是最好的選擇。”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是,為什麼是想著送走煤球,而不是想辦法解決問題呢。
池梨梨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細究,心想沈京衡懶得想辦法,那就交給她想好了。
她積極提議道“我可以讓老叔幫著我遛。”
“你撿回來的狗,為什麼要讓明叔花時間幫你遛。”沈京衡語氣還算溫和地反問她。
池梨梨訥訥地張嘴,卻沒有說話了,好像知道了什麼。
她安靜地望著沈京衡,下一秒,一顆顆豆大的眼淚接連不斷地從眼眶裡溢出,在下巴彙聚,滴落在床單上。
池梨梨咬著嘴唇,忍住抽泣聲。
等情緒稍微平靜了一點後,她才問道“其實是因為我過敏,所以你才想送走煤球吧。”
沈京衡沒有回答。
但池梨梨知道,她猜對了。
她承認,這件事是她不對,她不應該隱瞞自己對動物毛發過敏的事。
可是,就這樣送走煤球,她還是覺得沈京衡有點不講理,越想越委屈,無奈身體又實在難受得慌,沒力氣和他爭論。
池梨梨擦乾眼淚,有點破罐破摔,又有點賭氣,重新在床上躺下。
這一次是背對著沈京衡。
沈京衡神色微凜,站在床邊,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心軟。
第二天,池梨梨醒來,發現煤球還是被送走了。
暑假剩下的大半個月時間,她都是在悲傷裡度過的,對沈京衡的態度也有點不冷不熱,有一周的時間甚至都不和他同桌吃飯。
這也就是池梨梨說的,他欠她一隻狗的由來。
最後的一點餘暉投在馬路兩側高樓的玻璃幕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將沈京衡從回憶裡拉回到現實中。
他斂起心緒,不緊不慢地回答池梨梨“所以,我現在不是把欠你的那隻還給你了嗎。”
一聽這話,池梨梨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她沒有接話了,收回了視線,在車椅裡坐好,直視著前方。
原來他是因為這件事才同意她帶小心肝回家啊。
她還以為他早就忘了呢,沒想到他竟然全都記得。
在晚霞斑斕的光線裡,池梨梨嘴角抿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全然忘記了和沈京衡計較不讓她回頭看小心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