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衡懶懶一笑。
看樣子她真的很討厭禹文柏,已經給他取了一個“怪咖”的綽號。
對於池梨梨的問題,沈京衡沒有隱瞞,聲線低緩,坦承道“打架認識的。”
十三歲那年,沈京衡離開了那個顯赫卻冷冰冰的大家族,一個人回到了烏京市。
貧民窟還是當年的那個肮臟破爛的貧民窟,家也還是以前的家,可是,他曾經的家人已經不在了。
沈京衡還留著房子的鑰匙。
他試了試,發現還能打開,於是在那之後一個人住在了這個破破舊舊的房子裡。
貧民窟最不缺的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惹是生非的混混。
那時候沈京衡的身高已經和高中生差不多了,很容易成為混混的眼中釘,經常挑釁他,而他因為沒錢買藥,所以每一場架都打贏了。
結果一不小心出了名。
甚至連附近好幾個高中的校霸放了學都來堵沈京衡。
沈京衡沒怕也沒躲,冷靜地一挑十,最後乾翻了全場。
離開的時候,他彎腰去撿地上的書包,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有人從後麵悄悄靠近他。
可當他轉過身,看見的是一個拿著磚頭的眼鏡男站在他兩步開外的位置上,直直地往後倒去。
被遮擋住的視野重新開闊起來。
原來眼鏡男的後麵還站著一個人。
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身上穿的是高中的校服,手裡拿著一塊碎磚,一臉拽樣,睨著腳邊的眼鏡男,鄙夷道“媽的,老子最煩耍陰招的人了。”
他和禹文柏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而池梨梨聽了沈京衡的回答後,呆呆地“啊”了一聲。
原來之前在“雲野”,她故意抱怨他怎麼交了禹文柏這樣的朋友的時候,他回答說的那句“年少不懂事”是有事實根據的啊。
現在的沈京衡早已脫離了當初的環境,也很難讓人再把他和當初那個頭破血流躺在巷子裡的少年聯係起來,因此池梨梨也就忘了他曾經也當過不良少年。
回過神後,她心有餘悸道“那你現在都一把……”
本來她想說的是“一把年紀”。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站在梯子上的沈京衡就隨意睨了她一眼。
目光很平靜,清淡如水,卻因為從高處落下來,多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
和沈京衡視線交彙的瞬間,池梨梨一噎。
她硬生生把“年紀”兩個字咽了回去,換了一種更禮貌的表達方式“你現在都這麼成熟了,應該不會再做打架這麼幼稚的事了吧。”
沈京衡淡扯著嘴角,收回了視線,嗓音散淡道“說不準。”
“……???”
池梨梨表示不理解“這還有什麼說不準的?!”
“萬一哪天我突然想返老還童了呢。”沈京衡語氣如常,說的話卻不符合他一貫的沉穩。
池梨梨聽得翻了一個白眼“……”
就不能換一種健康積極一點的方式還童嗎!
哪怕池梨梨心裡清楚,沈京衡說這話,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是在逗她玩,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畢竟還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呢,不能因為數字太小就忽略不計。
於是池梨梨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哥哥,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不像以前是未成年,還有法律可以保護你。你要是真打算用這種這麼暴力的方式返老還童,到時候打贏了坐牢,打輸了住院,你可得想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