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舌尖輕抵槽牙,深深看了她一眼。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溫銘說的話,垂眸理了理衣擺,隨口問道“你給刀疤的藥膏,是自己調配的?”
蘇綰綰動作一頓,輕輕點了點頭,“嗯,瞎鼓搗的。”
“怎麼,傷口惡化了?”
宋衍雙眼微眯,搖搖頭,“那倒沒有。”
事實上,不僅沒有惡化,反而陳痂開始剝落,新肉逐漸在傷口處長成。
“用過你給的藥膏後,他臉上的傷疤大有好轉。”
讓宋衍驚訝的是,就連溫銘都拿這道疤沒有辦法,她竟然可以?
蘇綰綰就像是猜透了對方的心思,抬手摸了摸側臉,淡淡地道“術業有專攻。”
“本妃不過是從小就喜歡琢磨這些,能祛疤讓人變美的東西。”
“不過是正好翻了一本醫書,從上麵摘下來的一個古方罷了。”
此話一出,宋衍原本探究的眼神,逐漸淡了下去,且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想起之前自己滑稽的猜想,不由輕哂一聲。
也是,這才說得通。
溫銘乃溫家祖孫三輩中,天資最為聰穎的一個,且是藥王穀的關門大弟子。
一直長居於後宅,且毫無才名的王妃,怎麼可能會醫術遠高於溫銘呢?
然而這一聲哂笑,聽在蘇綰綰的耳中立馬就變了味,莫名有些惱火。
“很好笑?”
宋衍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舌尖碰了碰嘴唇,尷尬地道“還行。”
原本還想問問她,帕子上的藥味是如何調配出來的。
光憑帕子上留存的若隱若現的香氣,其中有些藥材,就連溫銘也猜不出來。
可看她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今天儼然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突然想起,本王還有些公務沒辦,走了。”宋衍利索的起身往外走。
“不送。”
蘇綰綰淡定地繼續喝茶,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走出芷蘭院,宋衍的臉色就逐漸沉了下來,心裡越想越堵。
他腳步一頓,轉身問青山“本王這是被攆出來了?”
青山脖子一縮,低頭小聲吐槽道“誰讓您走路不出聲,還不讓小的提前通報。”
宋衍冷哼一聲,“合著她自己不小心摔了,還要怪到本王身上?”
青山撇了撇嘴,“那王妃受驚摔倒的時候,您為何不扶?”
宋衍一下給氣笑了,一手背在身後握拳,另一隻手戳著青山的額頭罵道“小兔崽子!你乾脆搬到芷蘭院去住算了!”
“哼!”罵完甩袖離去。
青山揉了揉發紅的額頭,委委屈屈地嘟囔,“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隨後小跑著跟了上去。
宋衍走後,曲蓮麻利的進了屋,緊張地道“王妃,奴婢幫您看看傷。”
她趴在軟榻上,掀開衣裙一看,果然是被小石子硌的滲出血絲了。
她拿過那瓶藥聞了聞,又遞還給曲蓮,“還行,湊活著用吧!”
這藥對於這傷,也算是殺雞用牛刀了。
曲蓮雖然心疼,卻還是好聲哄道“王妃可彆小看這瓶藥。”
“就憑溫神醫的金字招牌,這一小瓶藥可是千金難求。”
蘇綰綰一呆,緩緩回頭。
她眼珠子滴溜一轉,咽了咽口水,“你剛剛說,這一瓶金創藥值多少錢?一千兩?”
曲蓮愣了愣,隨後小臉一紅。
“王妃,千金難求隻是打個比方。”
“不過奴婢敢保證,若放在藥櫃上賣,一百兩肯定是不止。”
聽完這話,蘇綰綰瞬間傻笑了起來。
虧她這幾天還在冥思苦想,究竟如何讓自己的醫館在京城一炮而紅?
她笑眯眯地望著那個小藥瓶,這不,辦法就自己送上門來了!